在步步后退的时候,郑引欢因为紧张,便不自觉握起了拳头,那手心里抓着个东西都没有察觉。他一摔倒,纪而容跟着倒了。
他从没被女人强过。
纪而容扑过来的一瞬间,他还在想,为了清白显露武功被叶脉责罚,还是任凭她了……
她正在气头上,突然失去重力,心情更加不好,双臂从旁边撑起来正想站起来继续骂,却见郑引欢的头偏去了一边,眼睛迷离似是含了泪光,楚楚可怜的样子。
突然,她不想起来了,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在那里纠结。
衣裳半褪,郑引欢的半边身子就在她的前面。
这么想来,前世的她还没见过这么年轻的男人身体。白皙滑嫩的肌肤将线条分明的身体勾勒成完美的弧度,肌肉不多不少,刚好适合她的审美。
再看他的脸,像是要任人宰割一样,又像是在等待着她去采摘。
纪而容扯下自己的荷包,站起来后已经清明,“快把衣服穿上,我对主动送上门的不感兴趣。”
听见这句话,郑引欢的身子抖了一下,心中涌出来的不是安全后的庆幸,而是一种被抛弃的失落感。
“不感兴趣?”他支撑着坐起,看见纪而容已经站在门前准备打开门,他更加不快,在她的眼里,竟然看不见他的完美之处?他包养肌肤,注重举止,一向自信于自己所塑造出来的效果,可是却被她一口否定了!
虽说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女人,他想得到女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现在被一个女人否定,却是他没有办法接受的。
“你还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感兴趣?”
纪而容一直在听着门外的动静,生怕喜竹发现。郑引欢终究是喜竹的表哥,她要是真的把他吃了,怎么跟喜竹交代?
而且,她总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罪恶感。
“快点把衣服穿好,我要开门了。”她冷着眼看他,作势要敞开门。
郑引欢重重呼出一口气,将衣衫整理好,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一刻,房门便被重重地观赏,郑引欢都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着紧闭的房门,眼色暗下来。
纪而容关上门后便一点点地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要命了。这样香艳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她竟然能坚持着板着脸把人轰走。周围没有别人,纪而容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并非要一辈子当尼姑。虽然她已有打算,此生不轻许他人,自己一个人养活自己,可男女之事她并非没有考虑过。
言之凿凿的誓言在衣衫半褪的郑引欢面前竟然被打了个粉碎。
她的心还在跳,那份热还没有褪去。
她暗暗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离郑引欢远些。”
郑引欢一脸不甘样,走着走着突然从旁边的路口转过来一个人,跟在他的身后保持同样节奏的步伐。
此人约三十五六,穿着厚实的棉衣棉裤,比郑引欢矮了半头,皮肤微黑,长了两道浓眉。
“东西找到了?”浓眉男人问。
“没有!”
浓眉男人一愣,“发生什么了?”
郑引欢双手用力地理了理两侧的长发。
一看见他的这个动作,浓眉男子惊讶起来,“多少年没有人惹你发怒了。”他记得,有一次,一个纨绔嘲笑郑引欢的衣着太粉嫩,当时郑引欢便用力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第二日那个纨绔被人扒了衣裳挂在了郊外的大树上。
有可能惹了郑引欢的……
“我可警告你,不许对纪尔容胡来!”纪而容有一半的可能是他们日后的头儿呢,更何况,纪而容是梁小姐的亲生女儿。
郑引欢烦躁地摆摆手,“东西没在她那,你早日歇了吧。”
“如果是梁小姐拥有玉叶,她一定会交给纪而容,你想想,若是死去的生母留下的东西,她会放在哪里?”
郑引欢根本不理他。
“自然是贴身带着。”浓眉男人不恼,继续保持着与郑引欢两步的距离。
郑引欢突然笑了,嘴角邪邪地勾起来,“正好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正有此意呢。”他的眼神闪了闪,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无论如何,郑引欢在纪而容房间里搜查的事情终于瞒过去了。要是他再经验丰富一点,便会知道纪而容哪里是无动于衷,而是真的被他迷惑到了。
好在苗庭这时不在院子里,不然一定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慌乱。
苗庭接了信便送去了陶贡成的府上。大约等了半个时辰,陶贡成的信便写好,让他带回去。
在房间里吟了几杯茶,纪而容缓过来。喜竹和苗庭一起进来了。
她并不扭捏,拿过来信便在两人面前打开了,读完笑了。她不过是想要块牌匾,没想到他主动说要去捧场,而且要现场题词一首。还说开业前会把招牌写好。
她把信折起来,对两人道:“味闻记开张,笔墨公子要去祝贺。”
说此话的时候她注意着苗庭的表情,他无动于衷的一张脸完全被她瞧了去。她越发猜不透苗庭的心思了。
原以为他是最通透的人,现在却让她看不清。好像是故意在和她保持距离。那一夜,分明是他的错好吧?她这个受害者还没有说什么,他却已经板起脸了。
终究是要仰仗苗庭的武功保护她,所以她没办法不去在意他的看法。尤其是经历了那次生死劫难,苗庭的强悍已经根深蒂固,已经死过一次的她不能再冒险。
谁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想把这个弄错的灵魂收回去?
她还要跟苗庭搞好关系。
“听说京城有一位侠客在拍卖宝剑,苗庭可有兴趣?若是有兴趣,我可重金买回来。”
“不必。”
“啊,还要。听香芹说,抱月楼里来了一位会说武侠的说书人……”
“不必。”
喜竹分明看出点气氛有些不同来,笑道:“奴婢还要些活计要干,先行退下了。”
这样一直尴尬下去总不是个办法,纪而容看着他,想道:“不知道激将法还管不管用。”
她尚未开口,苗庭已经说起来:“我知道你厌恶我,可有我在才能保护你。”
“嗯?”
苗庭牙齿咬住,双手握得紧紧的,双肩甚至都开始颤抖,似是在承受着某种痛苦,“若是不厌恶,为什么要躲开?若是不躲开,你又怎么会掉下去险些受伤。”
她愣住,原来他是把自己当成罪人了。
纪而容轻轻笑了,原来他还是那个简单的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