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想到入神？”夏扬敲了好几下门钟菱都没有反应他便自己旋开门球一进门就看到钟菱两眼虽盯着电脑屏幕却没有焦距。r
钟菱回过神“没什么”表情有些许不自然“坐。”r
夏扬依言坐下放下手中的文件。r
“向总希望我和你明天去一次微创说服他们的采购总监继续履行合同。”r
“没问题”夏扬看了她一眼“大约几点？”r
“一早就过去吧总要给人家一次摆架子的机会。”钟菱抚额这不是一趟好差事啊。r
夏扬微微一笑“好的。”r
钟菱调出微创的资料“有些细节我想再和你谈一谈明天也好做到万无一失。”r
“现在？”夏扬抬腕看了看表。r
“你有事？”r
“哦没有开始吧。”夏扬轻扯嘴角。r
钟菱暂时摒除杂念专心投入到工作中去。r
这一交谈再抬头时已是晚上八点。r
钟菱抱歉道“不好意思没耽误你吧。”r
夏扬看了看表“还来得及没其他事我先走了。”r
“好”钟菱抿抿唇“开车小心。”r
“我会的”夏扬顿了一顿又转过身“一起走么正好顺道送你。”r
“不用我还想再坐一会。”有些问题她还没有理清楚她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r
“那好吧。”夏扬走出去时替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r
钟菱咬着笔杆一坐又是一个钟头。r
思绪杂乱无章一会儿停留在六年前的英国一会又翻飞到明天该如何应对微创的发难最后一阵眩晕几乎不能思考她烦躁的推开文件失神地在桌上趴了片刻心情才慢慢平复。r
有人轻轻敲响她办公室的门“请进。”r
门推开后她微微愕然“向总。”r
“我见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就来看看”向晖淡声道“这么晚了还没下班？”r
钟菱笑笑“有一点事刚处理完。”r
“哦”向晖神色稍一犹豫“那么现在走么我送你一程。”r
钟菱没有多做考虑“好麻烦向总等我一会。”r
“嗯”向晖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整理办公桌钟菱心底五味陈杂不知该庆幸向晖终于改变了对她的态度还是该抱怨这迟来的真相。r
“可以走了”钟菱声音有些低沉。r
向晖微笑“你锁门我去按电梯。”r
钟菱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夜色深沉有雨滴飘飘洒落。r
下了高架桥她突然发问“向总也还没吃饭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一起吃个饭。”r
“不介意不过是我请你。”向晖欣然应允他似乎也有话想对钟菱说却不知如何开口。r
向晖缓慢开着车边打量两边林立的餐馆边问钟菱“你喜欢吃什么？”r
“除了西餐都可以。”钟菱不无自嘲“吃了八年腻了。”r
向晖把车停在路边“喝汤吧养胃的。”r
钟菱没有异议多年用餐不定时胃恐怕早就百孔千疮。r
姚记瓦罐汤在上海也算几十年的老店小有名气向晖点了几道菜征询钟菱的意见。r
她摇摇头她对吃什么无所谓何况心里藏了事食之无味。r
“那就先这样吧不够再点。”向晖礼貌的把菜单还给服务员让她尽快上菜。r
钟菱垂目看着自己的脚尖神情局促。“向总。”她终于下定决心要问个究竟。r
向晖抬眼看她四目相接钟菱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心脏微微紧缩。她深吸口气“六年前在英国救我的人是你对吗？”r
向晖温和笑笑“怎么会呢我在英国时并没有见过你。”r
“那你的手机链怎么解释？”钟菱的语气突然凌厉起来“不要说什么巧合之类的话我不会相信的。”r
向晖笑容温暖“这条手机链再寻常不过而且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么？”r
“为了朋友也不是没有可能。”r
向晖沉默片刻忽而笑道“我听不懂你的话。”r
钟菱话锋一转“你认识唐峥么？”r
“不认识。”向晖答得没有半分犹豫。r
钟菱倒也没再追问下去他摆明了不会承认强求无益。r
菜陆续上齐钟菱吃了几口便放筷子向晖问“不合口味？”r
“不是没什么胃口。”r
向晖动了动唇没说话。r
钟菱反而宽容地笑笑语速缓慢“我不会钻牛角尖的向总说不认得便不认得吧。我是为微创的事担心说实话我没有把握能说服那个采购总监。”r
“三年前当你还是名普通的区域销售经理时你的部门连续三个季度成为销售冠军你应该不会忘记吧。”向晖弯唇和颜悦色的说。r
钟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向总知道这件事。”r
“总部派你来协助我我总要了解清楚。”向晖嗓音柔和面带温煦笑意。r
“嗯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说完钟菱才察觉到一丝挑衅的意味不过说也说出口了没法收回。r
向晖不介意的淡淡一笑。“当初有勇气只身一人闯入AMP公司听闻还三番两次把老总堵在车库里只为了介绍显奕的产品如今倒怕一个区区一个采购总监？何况我们还有合约在手。”r
钟菱没有因向晖的夸奖而流露任何得意之色相反她黯然道：“明天的事若不能圆满解决总部恐怕也不会让我继续留在显奕上海了。”r
向晖窒了一窒哑然无言了半晌道：“为什么这么想留在上海？”r
“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上海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忽然之间她好像想通了她已然逃避了八年还不够么。她是属于这儿的叶落归根不是老年人才有的想法。r
“我听说”向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你男友还在英国。”r
“我们已经分手了为了他我曾经放弃了很多但他却不愿意迁就我一次。”说起唐峥钟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r
向晖又静默了一向能言善辩的他面对钟菱好像办法不多。r
钟菱出人意料的笑了起来“就算明天谈判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离开显奕上海那么大总有我立足之处的。”她俏皮的眨眨眼“辞职信我都打好了。”r
向晖心中千头万绪复杂难言。r
“说了这么多不知为何我却松了一口气”钟菱站起身“大概我人缘不好和同事们处不来这样也好你们也不用处处防着我了。”她微微含笑“好了我走了向总谢谢您的款待。”r
“等等”向晖用最快的速度买了单“还是我送你回去吧。”r
“也好麻烦您了。”钟菱偏过头眼底隐约带上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