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的啊?那可感情好,这不童童要上小学了,就想往县城送呢。只怕这孩子在农村读书跟着那帮小子野坏,和他爹一样没出息。”姑姑一听这话,自然开心无比。r
范荣想了想,微笑道,“姑父,你真想去县城工作?”r
“是,是啊村里守着那点田也混不出啥,这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儿子考虑呀。”姑父这会看范荣的眼神开始变的有些不一样了,范荣看的出,那是尊敬和畏惧的眼神。农村人朴实善良,对于能给自己帮助的人,他们向来充满了敬畏。r
“成,我记得赵叔和我说过,纺织厂新厂一期搞好,可能要扩招工人,帮你留个名额应该不是问题。”范荣满口答应了下来。对于他来说,这些简直就数于鸡毛蒜皮的小事。r
“哎呀,那可真是好事。没想到侄子这么厉害。”姑姑听见范荣一口答应下来,自然开心不已。这时候,童童兴奋的举起变形的玩具给她看道,“妈妈,看,变形了。”r
天真而可爱的话语声立刻引来了车内的一阵欢笑。气氛轻松下来,连姑父的话都多了起来。范荣其实知道,姑父这样的农民肯定不是木纳之人,只不过因为面对城里人有种天生的自卑感,所以一开始并不太感说话,可是看见范荣一家这么好说话,不由心里的防线也落了下来。r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颇有些一家人的感觉。范荣开着车,在乡村的颠簸小路上一直开到了属于江蓠镇的老家,传说中北宋着名政治家军事家范仲淹的后代聚居而此的范村。r
范荣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范仲淹的后代,至少族谱已经在战火纷飞中没了踪影。但是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却是他十分敬仰和肯定的。就算对这个国家再有什么抱怨,但是做为国人,首先必须要有一颗爱国之心。r
没有了爱国之心,也就不配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国人。前世的时候,在物质丰富的时代下,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南朝鲜和,只因为他们科技和经济发达,只因为他们拍了一些烂电视剧和展现了一些幸福的待遇,就吸引了他们挖去了自己的那颗爱国之心,成了其他国家的走狗。r
其实,无论他们有多么爱别的国家,但是他们却忘了一点,从骨子里,他们就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鄙夷自己的国家,无疑就是在鄙夷自己!r
将车子开到范村门口停下,范荣和其他家人们一齐将后备箱的行李拿出后,便朝着小路向爷爷家走去。在村口,很多闲着的农民看到了那辆白色的宝马车,纷纷朝这边指指点点。也有几个大胆的村民走过来与父亲询问了几句,父亲开心的发现了很多以前熟悉的朋友。r
看着发角鬓白的父亲,范荣觉得这一刻才是他最开心的时候。父亲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也是个对别人十分豪爽的人,这样的人在见到老朋友后,无疑格外显得兴奋。r
只不过,范荣原本也很好的心情,却被道路另一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给弄的完全消散。这辆标志轿车,不正是前面在公路上超他车的那辆吗?范荣看的很清楚,车牌简直一模一样!他快步上前,随口问了下父亲的朋友那车是谁开来的,结果那位父亲的朋友却告诉了个让他无比惊讶的结果。r
“老范,呵呵,你儿子问的可好啊,那车就是你二弟的。哎呀,你们家可算是真正的光宗耀祖了,光是小车就开了四辆来,果然出去都是闯出本事来拉。”r
听到老爸朋友的这句话,范荣顿时带着惊讶忍住了接下去想说的话语。父亲的二弟,不就是自己的二叔,那个很早就去外省打拼的叔叔?难怪,难怪这车牌是邻省苏江的呢,原来是二叔从外地赶来开的车!r
既然是二叔的车,那么他心里这口气也只能强忍着慢慢自我消化,毕竟是亲戚,他也不好开口质问什么。而且当时公路上略微看了眼那司机,虽然没看清长相,但是能竖中指的,估计八成是二叔的儿子。r
老爸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赶紧结束了和朋友的谈话,拉着范荣边朝小路走去边低声道,“这车就是刚才超车的那辆吧?那是你二叔的车,可别主动惹事情,听见没?”r
“知道了,爸,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范荣无奈的白了白眼,得,这中指算是白挨了。r
沿着小道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了停在路边的普桑,牌子是的,就是上次去草角村范伟叫来的车子,看样子小叔也已经到家了。r
走在泥土路上,范荣见童童走的有些不稳,便笑着主动抱起了他,童童显然有些不适应自己这个哥哥,显得有些拘泥和害羞。一旁的姑姑和老妈还在聊着天,姑父则挑着扁担跟在父亲身后,一家人就这样终于穿过了村头小路,穿过溪水边的小桥,走进了这片有几百年历史的古村落之内。r
爷爷的房子在村头的右边,紧靠在溪水畔的一幢两层砖土小屋。范荣家在农村本就没有房子,倒是小叔范伟在年轻的时候呆过一阵子村里,有一套爷爷省吃检用新盖的两层水泥房,只不过后来范伟要读大学,爷爷狠心便卖了房子。r
所以,他和奶奶一直就住在这砖瓦和泥土搭起几十年的老房子,一直到现在。r
毫无疑问,爷爷奶奶最疼爱的就是范伟这个最小的儿子,毕竟小叔是最小,往往最小的那个就最受疼爱。父亲从小到大就是家里最大的,所以自然也是最苦的。只不过,父亲从来没抱怨过罢了。r
当范荣和父母还有姑姑一家人到达爷爷家的小院门口时,里面传来的不时笑声已经令父亲激动不已,他急忙大步走上前兴奋的朝院内喊道,“爹,娘,二弟三弟四弟小伟,我和小妹来了!”r
父亲的声音一出,院子里立刻传来一阵洪亮却有些苍老的声音,“是老大吗?”r
“是啊,爹!”范荣父亲急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范荣,激动的推开院门便走了进去。范荣和母亲紧紧跟在后面,从门内,他已经看见自己父亲和爷爷激动的抱在了一起。r
当姑姑和他们全都走进院子中后,范荣这才注意到,院子里早已经坐着很多人。他首先看到的是坐在石凳上含笑的范伟和他的儿子老婆,紧接着发现了范伟身旁正抽着眼的那位没有好感的三叔。r
很快,范荣便在人群里看见了那个对他竖中指的家伙,一个染着黄发,戴着耳环,正在摘着院里桃树树枝的年轻男人。虽然在路上他没有看清那辆黑色轿车司机的长相,但是大致印象一比对范荣就已经肯定就是眼前这个家伙。看样子,这个打扮像流氓的家伙就是二叔的儿子。r
二叔是个穿着名牌西装,一副有钱人摸样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的他正翘着二郎腿在一旁看着大家,似乎面无表情,不冷不热。r
这样说来,站在爷爷附近的那位就是四叔了,在范荣前世印象里,最没有映像的就是二叔和这位四叔,从范荣小时候到后来经商从功都似乎没见过面。不过他也知道,恐怕父亲工人的身份才是隔阂这些关系的最根本原因。r
看着几位叔叔穿着西装笔挺,一付事业有成的摸样,看看几位婶婶穿金戴银,衣服漂亮美艳,在看看自己父母那寒酸的过年衣服,范荣都有些错觉,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和他们不是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