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进去墙角的鸡肉摊位,一四十岁的女商贩正拿着一瓶杀虫剂朝旮旯角喷射,最近天气逐渐炎热,虫子活动更加频繁。田菊走过去时,闻到那股刺鼻的气味,立刻屏住呼吸。这是市面上能够随意买到的毒药,就这样无形地飘散在空气中。看来那些鸡肉,她这段时间肯定不会再去买了。 r
田菊来到猪肉摊前,肥胖的男摊主正拿着把扇子猛扇。他*着上身,满身的肥肉随着动作一颤一颤地抖动,似乎所有卖猪肉的小贩都是这种水桶身材。 r
田菊要了一斤排骨,糖醋排骨是潘永利最爱吃的菜。肉贩砍排骨的动作像往常一样敏捷利落,眼睛同样多瞄她好几眼,有些猥琐地目送她离开。 r
田菊拎着菜进门,潘永利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没有动弹。她换上鞋,直奔厨房,把排骨倒在水槽的盘子里,打开水龙头冲洗。然后,她擦擦手,回到客厅。 r
“买菜了?” r
“恩。” r
“昨天,警察问你什么?”田菊昨晚一直没有开口问,这会儿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r
潘永利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不慌不忙地将书放到膝盖,想了想说:“哦,我的一位高中同学被杀,他们找我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r
“啊?哪个高中同学?我见过吗?”田菊也吓了一跳。 r
“见过一两次,你肯定不记得的。”潘永利声音有些没好气。 r
“他是怎么死的?” r
“好像是被毒死的。” r
“毒死!”田菊想起刚才在学校里也说到了“毒死”的事情。心里有点不舒服。 r
“警察问你了?”潘永利突然问道。 r
“没有啊。警察干嘛要问我?”田菊从厨房探头看向厅里,“我只是为你担心。” r
“今天,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田菊把话题转移到菜上。 r
“糖醋排骨,好些天没有吃了。”潘永利瞥她一眼,目光略微缓和了一些。 r
那件事情发生没有几天,他们没有像其他家庭一样闹到离婚的境地,还是像往常般过日子。他们只是不去触及那个伤疤,双方各退一步,相安无事。虽然表面和气,但是,心里的纠结根本就没有消除,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抹掉痕迹。 r
婚姻就像一个心灵瓷器,出现裂痕,不去触及,瓷器还是完整,可是,一旦去敲击那道裂痕,整个瓷器也许会瞬间变成碎片。 r
潘永利等妻子离开去厨房忙活,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整个面部的表情随之垮塌,布满阴云。 r
妻子在厨房做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难道她真的回心转意?想到张天宝的死,潘永利脑海里自然而然地蹦出一个词:下毒。 r
他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自嘲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