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后,我照样扬着一张挺风和日丽的脸去工作,生平最看不上那些失恋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主儿,连根毫毛都挽不回,充其量是给别人变本加厉地鄙视你留下口实。昨晚心痛成啥样我忘了,只是打小我就不喜欢哭,却是痛就越哭不出来,即便是泪腺太发达不小心流些出来,也会马上洗把脸跟没事儿人似的。r
小时候有一次腿上划了一个一寸多长的口子,由于没有麻药只能那么硬缝。为了不让妈妈心疼,我愣是忍住没哭一声。打那以后,特惧怕缝合,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宁可它自己慢慢长上也再怕动针动线的。心上的痛更是不屑让人看见,谁也不该你的欠你的,没义务看你那张哭殇的脸。还有中国人那种过度的热心肠让人吃不消,本来没啥大事儿,热心的大姐大妈就差没把红十字会的同志都叫来搞个专场募捐了,与其当她们彰显爱心的耙子,我宁愿自己舔食伤口。r
屁股刚往椅子上一坐,冬妮就过来了:“脸色很不好看啊,内分泌失调?”r
“你才静脉血倒流呢,我痢疾外加犯沙眼行不行啊?”r
冬妮悻悻地被呛走。r
眼瞅着露露的高跟鞋在我眼前转了三圈后停了下来,“嘉译,电话怎么关机了?”r
“你找我有事儿?现在说吧。”r
“不是我,是某人。”r
“噢。”我们俩对她说的某人心照不宣,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某人!r
“简略今天下午的航班,回家去相亲。”r
“噢。”r
露露好像怕我没听见,又来了一句:“他今天走!”r
“小姐,有搞错没,他去哪儿干什么关我什么事!你家小猫要是被哪只小野猫拐跑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r
露露扭着腰走开。r
抬眼看外面天气,阴得快能拧出水来了,妈的,老天爷真不地道,本来心情就灰灰,天气还应景地不放晴。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电脑音箱没关,放上了《一千年以后》,真是没活路了,天气阴也就算了,还整个歌配合我,我惹不起我闪成不?走人!r
起身去咖啡间避一会儿好了,刚走进去露露就跟了进来。r
“简略说他以后不想来大连了。”r
“美女多的地方有的是啊,大连的姑娘他消遣够了呗。”r
“可你为什么为折磨他,你明知道他喜欢你!”露露几乎是喊出来的。r
“我折磨他?我怎么折磨他了我!我就是喜欢他我招谁惹谁了吗?”我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液体倾泄出来,r
露露这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简略下午三点五十的飞机,去你那块大礁石那儿看看,他给你留东西了。我是世界上头号大傻瓜,我他妈为什么要介绍你们认识?”说完一转身从咖啡间那扇玻璃门冲了出去,我分明听到了她的抽泣声。r
我不知道她和简略有些怎样的暧昧、她对他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更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歇斯底里,我只知道,现在我要去我的大礁石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