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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回忆篇(44)


  宁夏南部山区剿匪纪实

  牛化东

  1950年初,宁夏一小撮反动军官、潜伏特务、惯匪,表面向我军投诚,内心却对新生的人民政权恨之入骨。他们错估形势,发誓赌咒,蠢蠢欲动,与台湾蒋介石“反攻大陆”的妄言遥相呼应,妄图重建蒋家王朝。他们不仅在政治上极其反动,而且手段极其阴险、残忍,困兽犹斗,破坏性极大。因此,彻底清剿这伙穷凶极恶的匪徒,是当时保卫新生人民政权的首要问题。

  中共宁夏省委和省军区党委于1949年12月中旬及时部署了剿匪工作,决定成立同心、海原、固原剿匪指挥部,由当时的独立一师师长黄罗斌和我(时任宁夏军区参谋长)担任正副指挥,率独一师一团及骑兵连,全力清剿当时宁夏南部山区的土匪。这一地区的剿匪工作,自1950年1月开始,8月结束,历时8个月。

  匪情及我军的部署

  据当时侦察,同心、海原、固原地区共有大小股匪20余股,计500余众。小至三五成群,大至近200人。如马绍武、张海禄为两股最大匪徒,他们左右着南部山区的匪势,其他股匪多直接受其指使,或依仗其势,为非作歹,鱼肉百姓,甚至偷袭我宁夏军区所属部队达26次,我军伤亡170余人。

  南部山区地处陕甘宁三省交界地带,山多沟深,地形复杂,交通闭塞。此外,当时溃散的几万马鸿逵部官兵,仅丢失于民间的枪支有8000余支。这对于熟悉地形的匪徒来说,是有利的客观条件。但是,这伙穷凶极恶的匪徒之所以猖獗一时,还在于有以下几点:

  一、这伙匪徒是蒋马潜伏特务、向我军假投诚而后叛变的反动军官、反动地主分子三位一体的反革命势力。他们披着“保回保教”的宗教外衣,利用历史遗留的民族不和,散布“杀回灭教”之类诬蔑我党政策的反动宣传,以此欺骗、蒙蔽、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随之叛乱,同我军进行所谓合法斗争,妄图颠覆新生的人民民主政权。

  二、这伙匪徒利用自己熟悉地形之特点,建立各种秘密藏身及联络点,且多善于夜战,因此他们能够溃而不散,散而不乱。其活动范围,除南部山区几个县外,还包括中卫、中宁、盐池、灵武,以及陕北的定边和甘肃的靖远、环县等。

  马绍武曾任同心、海原、固原的反共游击大队长,因系同心县回民,故称县中一霸。1949年7月,他率队在固原县王家湾打死打伤我游击队战士20余人;8月,在甘肃省会宁县抢劫我边区政府长枪50余支,打死打伤我战士各1人;12月,马慑于被歼,向我军假意投诚,次年1月即叛变为匪。他纠集200余匪徒,盘踞于同心县高崖子西南之庙山一带,自称“小台湾”,公开张贴布告,效忠台湾蒋介石,反共到底,气焰甚为嚣张。

  1950年1月中旬,他们先拦劫宁平公路的商运汽车,抢掠行商骡马20余匹,后又伏击我军骆驼队,掠去33峰骆驼、2挺轻机枪、7支长枪及大量军用物资。之后,他们又抢走高崖粮库的小麦和面粉各万余斤、饲料45石、饲草6万余斤。平时他们在高崖、豫旺一带,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受害者达50~60户之多,致使附近百姓多弃家外逃,我区乡政权亦受到严重威胁。

  张海禄在同心、海原一带纠集溃逃的国民党散兵游勇,占山为王。1950年3月,在我军清剿马绍武之后,他漏网逃窜于同心和固原交界一带,收拢马之残匪,并与海原惯匪李彦良、杨伯义合并,号称拥兵500,实为200余众,编为1个团,下辖8个队,张自任团长。他们活动于同心县西的黄谷川、南米沟等地,每到一地,将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一插,胡说什么他们是“保回保教”的仁义军及共产党要“杀回灭教”,妄图挑拨民族关系,诬蔑我党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此匪更为阴险的一着是,他们有时还假惺惺地将抢劫物资分给不明真相的群众,声称他们是专抢公家东西、不扰百姓的仁义军,以此迷惑群众,收买人心。他们强迫阿訇为他们造舆论,宣称抢公家东西无罪。由此可见,这是一股比马绍武更具有煽动性、欺骗性的政治土匪。

  根据上述匪情,我们制定了集中力量,重点打击马、张二匪的方案,具体操作是先打马,后打张。

  省委对剿匪工作十分重视。潘自力书记在听取我们汇报后指出:“军事清剿、政治争取与充分发动群众三者相结合,乃是剿匪的根本方法。”他针对同心、海原、固原系回民聚居及匪徒披着宗教外衣活动的特点,特别指出要把贯彻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尊重回族的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揭露敌人的阴谋和谣言,作为充分发动群众及分化瓦解匪徒的政治争取工作的中心。他还引喻古代诸葛亮“七擒孟获”的历史故事,告诉我们要做艰苦细致的政治争取工作,尽量争取多数,才能孤立和狠狠打击极少数反动匪徒,从而达到根绝匪患。

  根据省委和省军区党委的指示,我和黄罗斌于1950年1月下旬来到灵武独立一师一团驻地,作好战前准备,选择时机,待命出发。

  奔袭庙口 痛歼马匪

  1月25日,我们侦察到马绍武一伙正在庙山集结,立即决定出其不意奔袭庙山匪巢,来个一锅端。次日晚,我们乘夜色从灵武出发,避开公路,绕东山根的荒芜山路连夜急行军,于27日拂晓赶到了豫旺地区,即隐蔽在山村休息,并封锁消息。我们用两个夜晚急行200余里,按时接近了庙山。

  我们原计划从东、西、北三面包抄庙山,但因地形不熟,即在距庙山不远的王家团庄找了3个当地百姓做向导。不料,这3个人中,有两人是通匪的。他们带我们部队转来转去,结果3路人马都汇集到一个地点——庙山的西北方向,向导也溜走了。此时,天色微明,山上土匪发现我们后,凭借有利地形和工事,首先向我们攻击。

  原来我们担心马匪立即逃窜,而今却负隅顽抗,正合我意。黄罗斌令炮兵立即摧毁马匪的指挥所,骑兵则迅速向庙山东南方向迂回堵截,一营和二营分两路向南、北两侧延伸包围。炮兵连里有个日本籍炮手,自告奋勇向黄师长说:“我保证3炮就端掉它!”黄笑着说:“别说3炮,就是10炮打掉它,我也给你记一大功!”说罢,轰!轰!轰!好准,果然3炮就摧毁了马匪指挥部。匪徙们顿时一窝蜂似的仓皇逃窜,我轻重机枪和冲锋枪扫向匪群。战斗3小时,共击毙匪徒30余,击伤20余人,活捉10余人。从俘虏中得知,匪首马绍武和中队长李成富被击伤潜逃,其残匪一部由马青云、李少俊带领逃向高崖西地区,一部由郝福祥带领逃向豫旺方向。为了不给马匪以喘息之机,我们立刻封锁了交通要道,并挨村逐户地进行搜捕。

  匪首马绍武和中队长李成富受伤后,先逃到杨家湾的一个老乡家,后因我们步步紧逼,搜捕甚严,便经常变换隐藏地点,最后逃到了川口地区。我们整整追了七天七夜。寒冬腊月,山风刺骨,我追击部队三营连续蹚过10条小河,日行军100余里。部队为不暴露目标,在经过村寨时,往往夜间匍匐前进。腊月二十四,我们终于在川口地区的一个破窑洞里,活捉了匪首马绍武和李成富。接着,我们对两股残匪展开了全面的围剿和政治争取工作。2月中旬,我军在海原、盐池地区歼灭马青云股匪20余名,下旬,又在豫旺地区击毙了郝福祥等4人,政治争取了王彦福等100余人携枪投降。到3月上旬,同心地区的马绍武股匪已基本肃清,少数残匪投向海原的张海禄股匪。

  瓮中捉鳖 一网打尽

  张海禄是同心、海原、固原地区人多势大的一股政治土匪的首领。他任过马鸿逵部团长,懂军事,会指挥,且熟悉地形,尤其是会运用一些政治手腕迷惑和收买人心,比一般土匪更阴险。他收罗的匪徒亦多是一些反动军官和兵痞,能骑马善战,各自为战。这伙匪徒多以夜间活动为主,一夜可转移三四个地点,采用游击战与我军周旋。当我大军追歼时,他们便利用熟悉地形和骑马的长处,即迅速化整为零,分散潜伏,避而不战,伺机行事;若遇我军小股部队时,则迅即聚集,化零为整,全力袭击,或狡猾地采用弧形引退,诱我深入,然后两翼突然向我合围。面对这股狡猾的匪徒,我们决定不给敌人喘息机会,采取跟踪追击,包抄合围,不怕扑空,连续作战的方案。

  6月12日黄昏,我们闻讯张匪率部正在西山窑抢劫乡政府,打死了黄乡长的胞弟。我们立即以骑兵、步兵4个连的兵力,分3路包剿。但张匪军早已转移,我们扑空。14日,我们侦察到张匪在黄谷川一带抢劫,立即以骑、步兵9个连的兵力分4路包剿,张匪又提前逃出了包围圈。我们虽然扑空两次,但却盯住了张匪的踪影。我独一师马参谋长带领骑、步兵4个连跟踪追击,从海原县的兴仁堡追到甘肃省的靖远、打拉池,后又返回到海原县,前后紧追八天八夜,行程千里,张匪终于逃回其老巢海原县黄谷川。

  此时,匪徒们被追得精疲力竭,无处可逃。但是,在大批携械前来投降的匪徒中,唯独没有张匪。经我们个别教育,一个投降的班长向我们说:“张海禄就藏在附近的山上。”我们一连几天密集篦式搜山,始终未发现可疑之处。我们已把黄谷川封锁得如铁桶一般,张匪即使插翅也难飞出罗网!他一定潜藏在一个为外人所不知道的地方。

  我们一面加紧搜山,逐渐缩小包围圈,一面严密布哨,四处埋伏。一天,搜山部队发现一个背筐的小孩,神色不安地往山上爬,筐里有大约6个大锅盔(这是宁夏乡间一种面食),这引起战士们的警觉,便把小孩带到连部讯问。开始,小孩一口咬定是自己上山割草的干粮,后经我们反复启发教育,才承认是给土匪送的,并表示愿意带路。我们组织了一个排,由小孩带路直奔土匪隐蔽的山洞。

  在一条长满齐腰深绿草的山沟里,小孩指着一个比井口稍大的山洞口说:“土匪就在里面!”我们随即向洞口喊话,叫他们出来投降,但喊了半天,却毫无动静,我们以为小孩撒谎或土匪已转移他处,便再次讯问小陔。小孩肯定地说土匪就在里面,并说这个山洞只有这一个洞口,再无别的出口;又说此时正是送干粮的时候,土匪绝不会走!于是,我们继续喊话,仍无回音。排长采用投石问路的方法,往洞里扔了一块大石头,土匪误认我们进洞,便朝洞外开枪,排长乃下最后通牒:“如果再不投降,我们就要填洞,把你们闷死在里面!”一边喊话,一边往洞里铲土。土匪们只好先扔出武器,爬出洞,张海禄等8个匪徒被我们捉拿归案。

  3月下旬到7月底,我们共活捉张海禄等大小匪首69名,击伤击毙匪首14人,俘获匪徒100余名,64名匪徒投降。在围剿张海禄的同时,我们又以一个营的兵力在高崖子东西两山搜捕散匪,先后清剿了李成富、李正富两股匪,击毙了另一匪首李文料。至此,宁夏南部山区的股匪全部剿灭。

  在追剿匪首张海禄的日日夜夜里,战士们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历尽了千辛万苦。从兴仁堡追至甘肃的靖远县,夜行100余里,有的战士因劳累过度,昏倒在地,便由两个战士架着继续行军;鞋磨破了,便光着脚走。走在大队前的尖刀小分队,担负着侦察和追踪任务,战士们连续七昼夜,穷追不舍,有的战士在夜行军时掉进两丈多深的山沟,仍不顾疼痛,爬上来再追。匪徒们被战士们追得狼狈不堪,扔掉了大皮袄和毡靴,但终究难逃法网,个个跪地求饶说:“你们解放军真行!我们逃到哪里,你们就追到哪里,土匪是当不成了!”

  三擒顽匪李成富

  如前所述,我们曾在腊月二十四活捉了马绍武和李成富。为了争取更多的土匪投降,体现“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受奖”的政策,我们把李成富释放了。但是,李成富毫无悔改之意,又纠集王彦福为匪,投奔张海禄,继续为非作歹。

  在我军围剿匪首张海禄的战斗中,又从俘获李成富手下的4人之中,找到一个叫杨学宝的人,杨同李系同村人,经教育,杨供出李潜藏的秘密地点,我们再次活捉了李成富。李当时跪倒不起,拍胸对人发誓,表示从此永不为匪,重新做人,立功赎罪。为了教育,我们又再次释放,李仍上山为匪。群众对二次放李的行动,很不理解,认为我们太宽大了,放虎归山。部分群众产生了顾虑,有匪情也不敢再向我们汇报。鉴于李被释放后,第三次上山为匪的情况,我们认为只有再次抓到李匪严办,才能平民愤和解除群众的顾虑。否则,将造成我剿匪工作的被动局面。

  李成富是马绍武、张海禄匪首的骨干,外号李大爪子。他第三次上山为匪,深知我们不会饶他。因此行动十分诡秘,我们多次根据密报突然搜扑,都扑空了。群众因害怕报复,也焦急地盼望部队尽快抓住李匪。我们在高崖镇召开了群众大会,李治洲师长和我在会上讲了话(黄罗斌调任军区副司令后,李治洲接任独立一师师长),反复宣传党的剿匪政策,代表部队向群众保证,3天内定捉拿李成富归案!

  会后,我们一面抓紧搜捕,一面召开各种形式的调查以及谈心会,深入发动群众。第3天,仍未捉到李匪,我们心中有些着急。这天我正参加一个阿訇座谈会,一个叫金明好的阿訇突然从门外进来,在我耳边悄悄地说:“出来一下。”我走出会场,他说请我吃羊羔肉,一定要我去,说着就拉我走到没人的墙边,才郑重地告诉我:“李成富今晚在他的姘妇家过夜。”我得知这消息后,真是喜出望外。我问他为什么不在会上讲?他说:“会上的那个区长是通匪的。”此时,我才明白李匪之所以消息灵通,原来是我们地方干部中混进了内奸。

  回到指挥部,我们制定了一个声东击西的搜捕方案,专门召开了一个让那个区长参加的捉拿李成富的会议,以迷惑李匪和内奸。

  深夜,我们的精干小分队则由金阿訇带路直奔李匪的姘妇家。果然,我们没费吹灰之力捕获了李匪。当我们押着李匪返回马高崖镇驻地时,沿途群众指着李匪说:“是的,就是李成富!”跷起大拇指称赞我们说:“解放军说到做到,真是天兵神将,再狡猾的土匪也逃不出解放军的手心!”

  因李匪作恶多端,死不悔改,群众一致要求公审处决。经上级批准,我们在高崖子召开了公审大会,远近群众踊跃参加,把露天剧场挤得水泄不通,一些受害群众争先恐后地控诉李匪的罪行。最后,由马参谋长代表军事法庭宣判,当场枪毙了这个恶贯满盈的顽匪,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杀了李成富,震惊了其他匪徒,一些散匪再不敢潜藏,三三两两地向我军缴械投降。群众高兴地说:“过去,我们不敢报告情况,怕政府宽大释放土匪后,对我们报复。现在有解放军和人民政府做主,我们什么也不怕!”

  政策是党的生命

  同心、海原、固原地区的匪患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和复杂性。长期以来,这些土匪打着“保回保教”的幌子,挑拨回汉矛盾和回民与党的关系,一些群众深受其害。剿匪初期,群众不敢接近我们,更不敢报告匪情,有的甚至通匪、护匪。根据这一情况,我们进行普遍宣传和层层发动,即每到一地首先开好阿訇会、乡区干部会、群众会、土匪家属会。然后挨家逐户地谈心,反复宣传党的剿匪政策,揭穿土匪散布的各种蛊惑人心的谣言,表明我们为民除害,不剿尽土匪,决不收兵的决心,号召土匪坦白交代,弃暗投明,改邪归正,争取宽大处理。

  在阿訇的座谈会上,我们反复交代党的各民族一律平等的政策,以及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用具体事例批驳匪特的造谣、诬蔑,阿訇们从我军的行动中,也深感我们这支队伍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尊重回民的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是一支与国民党军队根本不同的为民做好事的队伍。有些阿訇在清真寺做“主麻”时(主麻意为聚礼,伊斯兰教定星期五为聚礼日),主动向回民群众宣讲:“弃民为匪是违犯伊斯兰教义的,真主是不允许的!穆斯林要安分守己。”还说:“当土匪是有罪的,你们之中如有亲人为匪,要赶快把他叫回来洗心革面……”回民对阿訇的话是尊重的,不少家属连夜给当土匪的亲人捎话,一些被威胁和受欺骗跟匪首跑的群众,纷纷回到家里,向我们表示从此洗手不干或主动向我们报告匪情。在豫旺,有位叫李正德的回族老乡,他主动报告他的儿子当了土匪,要求我军捉拿正法。有些过去与匪勾结的人,也主动说清问题,为我们提供剿匪线索。

  办“俘训班”做土匪工作,是我们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的一个办法。当我们在庙山打完第一仗后,因我们对土匪习性不完全了解,在对待俘虏问题上,仍是按照过去战争年代对待国民党俘虏兵那样,除把首犯马绍武关押外,其余如李成富等匪徒俘虏后全部释放。结果,大部分还是上山继续为匪,群众极不满意。这使我们认识到土匪多数是一些作恶成性的流氓惯犯,不经过受训教育和办理一定的保释手续就匆忙释放,达不到分化瓦解匪徒的作用。于是,我们在第二阶段的剿匪斗争中,让被俘的土匪一律在俘训班受训,对他们进行政策教育和审查,令其交代自己的罪行,揭发匪情,交出隐瞒的武器,然后视其表现,经群众讨论同意后才予以释放。释放时,做到四保:即阿訇保、群众保、乡区干部保、家属保。如果是汉民土匪俘虏,则将阿訇保改为亲戚朋友保。这些做法,对我们后来的剿匪工作帮助不小。因为被俘土匪熟悉土匪内部的暗语和活动规律,如我们捉拿张海禄和第二次抓住李成富,都是他们提供的线索。

  尊重回民的风俗习惯,坚持为群众做好事,这也是发动群众的一个重要方面。我们每到一处,都请阿訇介绍当地回民的风俗习惯。部队所到之处明确严令:一律不准吃猪肉,吃牛羊肉时一定要请阿訇宰杀;吃水一定要由回民群众帮助我们安排,不准随意使用回民群众的水井,在高崖子地区,终年干旱少雨,群众也只饮苦涩的窖水。我们想办法为群众找甜水。还是那位日本籍的炮手懂点水文知识,经他指点打出的一眼井,果然是甜水井。后来,我们又为回民群众打了一眼甜水井。有些回民群众的窑洞已多年失修,破陋不堪,难以再住,我们就让出自己新打的窑洞给群众。农忙时,我们帮助群众收割、打场;平时,帮助孤寡老人磨面、挑水、砍柴,并给群众治病。日久见人心,群众十分感激。

  正是由于我们认真执行了党的民族政策,我们才在8个月的时间里,基本肃清了宁夏南部山区的二十几股土匪,处决了马绍武、张海禄等罪大恶极的匪首,捍卫了新生的人民民主政权。

  ——摘自《宁夏党史通讯》总第二十九期,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党史研究室编,199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