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史叄又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徐熹被史叄这没来由的行为,搞的很愕然。心中不由得暗自揣度起来,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吗。
心里这么想,脸上不动声色,尾随史叄,走进了这个幽静的院落。
院落四面一围,居中的空地,来去纵横不过五六丈,边上的那些屋舍,看起来也是很普通的民居,一点也不起眼。
徐熹诧异的看着史叄,暗忖:这也太简单了吧。
正此时,史叄甩了一个响指。在他的面前,荡起一道道涟漪,虚空翻波,灵气飞散,纯粹由灵气组合而成的门户,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门户的另一面,碧绿色的池塘里面游动着一尾尾的金色的鲤鱼,耸立的假山上覆满了一层层灵动异常的绿萝,错落有致的庭院中,遍种灵草植株,鸟语花香,生机盎然,更为难得的是,灵气十分的充裕。
徐熹忍不住脱口惊呼:“洞天灵器!”
史叄笑眯眯道:“徐师弟眼界确实不错,里面就是一个藏在普通院落中的小洞天世界,走吧!”说着拉住徐熹的胳膊。
嗖的一声,他俩在这个院子里面消失无踪。
也在同时,他们出现在洞天世界池塘上面的浮桥上。
徐熹能清楚的感知这里充裕的灵气,很显然,这个不过方圆数百丈大小的小洞天世界里面布置了一套不错的汇灵阵。
史叄到了这里,严肃起来:“徐师弟,将洞天世界藏在这里,也是不得已为之。天晶岛上,实力倾轧太厉害了,各种暗杀层出不穷。你可知,上一任的副舵主是怎么死的吗?”
徐熹眉头一皱:“被人暗杀?”
史叄道:“确实是这样。”话锋一转,“因为这个事情,老祖大人特意给天晶分舵配了这个小洞天世界,空间固然不大,但是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许是看到徐熹凝重的样子,史叄又哈哈一笑:“不过徐师弟,你不用担心,一切有史某给你担着。”
徐熹神色一动。
史叄说到这里,掌心一动,一枚小小的玉简,出现在他的手中,却是一枚印着徐熹名字的铭牌。
史叄道:“徐师弟,这是出入小洞天世界的令牌,往后有这个东西,你可以随意的出入这个世界。”
正说到这里,徐熹的鼻子后知后觉,闻到一缕缕饱含着灵气的烤肉香。
徐熹顺着香气,朝着前面望去。
就见在池塘的边上,一个围立着一颗颗花树的石亭中,有一个身体绿妆,妙曼多姿的女子,在里面不断的翻滚着一个巨大的支架。
支架的下面,燃着猛烈的火焰。
支架的上面,赫然是一只膘肥体壮的妖兽。固然这只妖兽已经被烤熟了,但是堪比筑基期的气息,还是飘散出来。
身材曼妙的女子,徐熹认定,必然是史叄的爱侣,黄绎。黄绎也是青崖宗的一个筑基期前辈,来的时候听周青说过。但她并不是青崖老祖的弟子,而是青崖老祖同辈一个师兄的弟子。
算起来,和徐熹也是同门。
果然,曼妙女子回头一看,和周青给他的画像上面一样,正是黄绎无疑。
黄绎姿容俏丽,说不上姿容绝世,但是别有一番温婉的风味。
黄绎笑眯眯的看着徐熹,道:“这位,便是徐熹徐师弟吧?果然青春年少,英武不凡,怪不得老祖大人会将你派过来。”
徐熹道:“弟子徐熹,见过黄师叔。”
黄绎道:“喊师叔多生分?你要是喊我一声姐姐,那才是不错。”
徐熹看了一眼史叄,倒是没有应声。而此时,史叄偷偷摸摸的到了烤架的边上,一只手嗖的一声,朝着已经烤熟的妖兽就抓了去。
眼看着要抓中的时候,斜刺里突兀的探出一根细针。
准确无误的扎在史叄的手背上。
嗷。
史叄十分夸张的尖叫一声,捂着手,很是幽怨的看着黄绎,道:“娘子,犯得着吗!下手这么狠。”
黄绎瞪着眼睛:“徐师弟都还没有吃,你急什么急。”
徐熹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人说史叄黄绎夫妇二人恩爱无比,果然如此。徐熹的心下,不由得一动,想到了碧云儿,也想到了齐茵。
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齐茵他不担心,在青崖宗里面又能有什么事情。但是碧云儿嘛,就不好说了。
史叄被黄绎训了,脸色有些挂不住,讪讪笑了起来。
而黄绎当时就把徐熹拉到了烤架的边上,问起家常来,更是时不时的扯到齐茵的事情上,将徐熹闹了一个大红脸。
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过多久,浮桥上面的虚空再次震动起来。徐熹迎目望去,有四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四人中最弱的,都已经炼气十重。而最强的那位,赫然是一个筑基期初阶的强者。
此人忝居首位,三十来岁,一身蓝袍,身材样貌都很普通,属于扔到人群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那种。但是一身气息,如渊似海,沉静非常。
徐熹颇为无奈的讪笑起来。
在青崖主脉,都很少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筑基期强者一起出现。但是在这里,接二连三的,这已经是他见过的第五位的筑基期强者了。
从这个方面,也可以看出来,天晶岛的局势很不一般。
这名筑基,周青早前也跟徐熹介绍过,唤作林河。他不是青崖老祖的弟子,是青崖老祖从外面招揽过来的散修。老祖指点过他的修为,因而一直以师礼相待,在宗门的众多弟子的心里,大多当他是半个青崖主脉的弟子。
他现在是天晶分舵的第一执事。如果徐熹没有来,他的身份地位,仅在史叄和黄绎之下。
现在多了一个徐熹,他怎么想徐熹不知道,但是跟随他一起来的那个人,已经把他们的态度写在脸上。
他们很不满徐熹。
徐熹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火气。对于这一点,徐熹很理解。自己一个炼气八重的二十岁还不足的小年轻,来了这里,就霸占了副舵主的位子,换位思考一下,徐熹也不服,也会有火气。
这时,林河用有些疑问的眼神看着徐熹,道:“这位想必便是徐熹徐师弟了吧?”
史叄好像没有明白其中的关窍,略有没心没肺道:“他就是徐熹,新来的副舵主,老祖大人新一代的第三席的亲传弟子。”
徐熹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史叄,感觉这家伙有煽风点火的意思。
果然!
跟在林河身后,那名实力最弱,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冷笑起来:“莫不是以为区区第三席就能霸占分舵主的位子,要我说,老祖大人就是偏心!”
林河面色一变,厉声斥道:“住口!老祖大人,也是你能随便评说的吗!不想死,就闭嘴。”
青年吓了一跳,但是明显的一脸愤愤然,恶狠狠的盯着徐熹。
史叄和黄绎夫妇互视一眼,都眯着眼睛,就好像没有发现眼前这个事情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烤架前面扯着闲话。
徐熹不是笨人,哪里还不明白史叄的用意。
他这是给徐熹创造了一个立威的机会。他们连齐茵的事情都知道,想必徐熹和卫煌之间的争斗他们也是知道的。他们知道,面前这些人不一定知道。这就是一个隐患,不尽早剔除,可能会坏了大事。因而史叄唯恐火烧的不够旺,又添了一把薪柴,就是想刺激事件的双方,把这个隐患早早的解决。
同时,徐熹深以为,史叄这样的举动,未尝没有进一步考量徐熹的意思。
想通这一点,徐熹笑了:“林前辈言重了,老祖大人是一个很开明的人,可不会因为兄台你的这点言语,而动怒的。”
青年冷哼一声,神色倒是缓和一些。
不过,他眼眸中挑衅的意味,依旧很浓重。
看来这一关,是躲不过去了。
徐熹心想,略一沉吟,道:“我看你们,都不是很服气,以为我徐熹,是凭借老祖的关系,才从上面派下来镀金的吧?”
青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难道不是吗?如果没有老祖的关系,你敢说,天晶分舵的这个位子,有你的份儿吗?”
林河听到这里,眼睛眯了起来。
徐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来青年发难,未尝没有此人在后背发力的缘故。
道:“那依兄台的意思,该如何,才算是能受得起分舵主的位子?”
青年有些好笑:“小娃娃,你的修为兴许在同辈中算是翘楚,或许用不了几年你会超过丁某,这些丁某不否认!但是现在,你太弱了。而且天晶岛,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实力不够,待不长的。”
徐熹道:“说到底,还是要看实力了。”说着,目光直视青年,“如果,我击败你,算不算有实力?”
青年哈哈狂笑起来:“这不可能!丁某不才,但也有炼气十重,但是你嘛,炼气八重,传出去,还会说丁未欺负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