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疑惑,想问他究竟是谁?可是我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呵。”他还是依旧苦涩地笑了笑,那种感觉就像是认识我很久。
他慢慢地靠近我,抱住了我的双肩,带着青灰色的脸白皙异常,眼眸黑白分明,仔细看其中带着一丝鬼火般的幽蓝。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眼里有难以掩饰的温情。
我这才看清他的面容,他的五官十分俊雅,鬼斧人工的面孔就像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这样的男人配着这样冷冽的气势,真难以想象他生前是如何的惊为天人。
他微笑地看着我,眼神和我四目相对,轻声说道:“你还好吗?”
我刚想回答,他忽然吻住了我的唇,嘴唇软而温热,软糯湿滑的舌头顶开我的牙齿,鼻翼间都是男人身上清冷的味道。
那味道有些难以形容,有点像草药的香气,又有些像泥土的芬芳夹杂着朱砂的气味。
但很快我就没有时间想这个,我沦陷在热吻中,感觉到环抱住我的身体,双手抚摸着我的腰际。他的手虽然没有人类的体温,却依旧让我感受到炙热。
我回应着他的动作,渐渐地抱住他的身体。
他解开了我脖前的衣扣……
之后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睡梦中有种温暖潮湿的感觉包围了我,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我从床半坐起,环顾四周,才发现我竟然回到了自己的租房。
上铺的阮小嫣今晚未归。
我这是怎么了?脑海中依然回想着和神秘男鬼的温存画面,仿佛一切都不那么真实,可是我的脖颈上明明有他吻过的印记。
难道是梦?可是梦又怎么会如此真实。
想起他温柔的样子,即使这是一场恐怖的梦魇,我也不由得有些惋惜,他应该告诉我他是谁,这样来去无踪却让我止不住地想念,还能再见到他吗?
头还有些昏沉,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无法拼凑完整。
就在我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咚咚咚!”
大概是阮小嫣回来了,我连忙爬起床,跑去开门。
我打开门,却看见空荡荡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呼啸地刮过,垂着老旧的吊灯吱吱作响。
于是我无奈地关上门,以为又是哪个小孩的恶作剧,转身朝床边走去。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我扭过头气愤地打开门。
门外还是没有一个人,我左右看看,还是没有人。
“谁啊!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冲着门外大声吼道。哪个野孩子这么晚还在外面瞎逛!
回到床上,盖住被子,刚刚散去的体温还没有恢复,却听见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
这一次的敲门声更加地急促,没来由地让我一阵恼火,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一股大力地打开了门。
门外还是空空荡荡,一阵夜风吹来卷起几片落叶,远处灯火通明而整栋楼里却寂静一片。我打开门的手有些僵硬。
我锁上门躺在床上有些疑惑,却也感到一丝不安,门外好像有什么。即使在温暖的被窝里,心里依旧能感受到一丝寒意。
天色已经这么暗了,按理说家长不可能放任孩子在外面玩耍。
那么刚刚敲门的究竟是谁呢?
压下这些疑惑,我用被子蒙住头。
一觉到天亮就没事了。
对!一觉到天亮就可以了!
不一会儿,睡意再次来袭,我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不耐烦的从床上翻身而起,这次我学聪明了,没有立即去开门而是趴在猫眼上看外面,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吵得我睡不着觉!
可是,就在我趴在猫眼上的瞬间,敲门声竟然消失了。
透过猫眼看门外,明明没有一个人。
看来是走了,只是走的未免太快了吧?我不敢往深处想。
正要继续回床上睡觉。
咚!咚!咚!更大声的敲门声响起,可门外明明没有人。
啊!啊!啊!啊!
我尖叫着跑回床上用被子蒙着头躲在角落里发抖,在害怕的同时我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没了,我松了一口气。
想去从猫眼看看外面可是不敢。
被子里的我已经满头大汗,可就是不敢把被子拉下去。我怕自己一掀开被子就看到有鬼在自己床前与自己对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又再次响起来。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除了敲门声还伴随着阮小焉的叫声:“暖暖,我回来了,你怎么把门锁住了,快开门。”
我从来没有觉得阮小焉的声音这么动听过。
什么也不顾了,我掀开被子就冲到门前,准备开门。
我现在只想见到人。
门外阮小焉还在边敲边叫:“暖暖,你快开门我要进去。”
暖暖?我停住了。
我刚进公司和所有人都不是很熟悉,就算是住一个宿舍的阮小焉也没有熟悉到叫暖暖的份上。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眼睛贴到猫眼上看外面。
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也就在这时门外的声音消失了。
四肢的力气瞬间被抽空,身上穿的衣服也已经被冷汗浸湿,我正要趁着还有能走赶紧趴上床躲起来。
这时,猫眼里突然出现一只眼睛,血红的眼睛,除了眼珠子黑的吓人之外,全部的眼白都是充血的鲜红。
我惊得一退,却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寒气。我的心里一阵发寒,这种恐惧来自于人类天生的直觉,我甚至能闻见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和腐肉的臭味。
全身僵硬,我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但身体的本能还是让我转过身去——
一个披头散发的孕妇,穿着被鲜血染红的睡裙就这样直挺挺地吊在房梁上,双脚就在我眼前摆来摆去,破了一个大洞的肚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蠕动着。
那张惨白的脸上,一双血红的眼睛正与我对视着,她咧开的嘴角几乎到耳后根,尖利到不似人类的牙齿闪着寒光,嘴里发出“咯咯咯……”的渗人笑声。
她的双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那破洞里的东西蠕动的更厉害了,仿佛里面蛰伏着什么东西,极不可耐地想要出来。
我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风言风语,据说这间出租屋以前曾经死过一个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