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专心。”珺凰感觉到他的走神，不禁有些希奇。这个男人也会在修炼的时候出神？她还以为他是个比那个妖孽丫头还要拼命的人呢。
“我今天累了，不想再练了。”花青渊把剑一丢，头也不回地转身回房，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珺凰。
他不能转头，因为那会将他此时脸上的燥热暴露在那女人的眼中。
他娶了很多女人，为了拉拢臣下，为了邦交友好，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目的。可在那些女人面前，他从未有过在面对她时的模样，他总是展现出最温柔最威武，最像一个帝王的表现，然后就可以从后宫众女眼中看到她们的敬畏和迷恋。
他知道，她们爱的是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万人之上的权势。一旦褪去那层层的光环，她们是否还会再多看他一眼？
可这个女人不同，在她眼里，他只看到她的戏谑，她的霸道，以及每晚纵情时眼中不明的光芒。那是他从未在其他女人眼中看到的风景。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认为这个女人已经被他的风采所迷而爱上了他。但现在，他不是龙承的帝王，只是一个连一文钱都没有的奴仆，一个只能用男色换来每天的衣食和她的教导。这样一个下贱的身份，真的能换来别人的爱？
那真是太可笑了。
他似乎很不对劲，到底是为什么呢？珺凰难得地为一个男人陷入沉思中。
“大人，对刚才的那个提议，您有什么看法？”溪子桑看到神情恍惚的珺凰，感到有些好奇。
这位女帝面前也非常有身份的大人，在文韬武略上丝毫不会差他许多，有些真知灼见甚至是连他也要惊叹的，所以他才会在每次提出新的意见前先来找她讨论一番。
只是今天的她好像有心事，眼神一直迷离地望着花园中随风摇曳的黑色蔷薇。
“啊？”珺凰被他叫醒，眨了眨眼：“抱歉，我走神了。”
溪子桑放在手中的文书，眼神也看向那朵在一众争奇斗艳五彩缤纷的繁花中独树一帜的黑色花朵。
“这黑色蔷薇据说是海外带来的品种，花语为绝望的爱。象征着自尊、坚韧和孤傲。大人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么？”珺凰的心里一动，笑吟吟地站起身来，勾起他的下巴：“我可是有很多呢。不如咱们试试？”虽然有道疤痕可惜了点，但看的时间长了倒平添了种惹人怜惜的破碎之美。
溪子桑毕竟是男尊时代培养出男子，对她的动作只是笑呵呵地闪开，并未多想：“大人说笑了。大人要真是喜欢很多人，反而代表着大人并未真正爱上过某人，不是吗？”
——你根本从未爱过我！所以就和我一起毁灭吧！
那个本应在记忆中随着时间消逝的声音，因为溪子桑的话而再度浮了上来。
虞夜，那个倔强又不温柔的男人，有些可惜了。若是他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应该会生活得很好吧？
握着手中伽兰沉香制成的小雕像，珺凰的脑海突然被骤然升起的众多记忆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