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是你收集额外阳光必不可少的植物。为什么不多种一些呢?
向日葵很难不随着拍子起舞——究竟是什么拍子呢?嗯,这是大地母亲那赐予生命的爵士节奏,它独有的音调只有向日葵才听得到。
——来自某本古老的笔记
有一朵太阳花叫芙拉沃,她还很年轻,出落得亭亭玉立的。
和她们战场上的好战友舒特家族一样,太阳花也有荣誉的称谓。“桑”,意味着光明。
是的,她们是神圣的光明一族。
相对的,所有的逃兵,会被刻上“达可”的烙印,“dark”,黑暗的象征,公民权会被全部剥夺,不被社会承认。对于服役的太阳花,这是比死还难受的酷刑。
并不是所有的太阳花都必须服役,也不是大部分,甚至都不需要选拔——太阳花们的本领都是差不多的,她们是天生的战场补给者。
虽然每年太阳花的族长都会开动员大会鼓励大家参军,但是,你也知道,动员大会嘛,也就是那么回事。
有的时候,动员大会开办的越是慷慨激昂,父母们会敏锐的意识到“这一次对士兵的数量要求太多了,前线伤亡肯定也很高,我可不能让我的孩子去送命。”
而后,满腔热血的原本会成为战士的小花们被父母泼了一盆又一盆的冷水,好了,这下心中的火焰熄灭了,满腔的热血也变凉了。
芙拉沃也是满腔热血的一员,和别人不同的是,没有人泼她冷水——她的父母还有姐姐都被僵尸杀死了。
芙拉沃的爸爸叫勃兰特,妈妈叫薇珥,姐姐叫纳爱斯,但他们都不具备“桑”的称号——父母和姐姐都不是战士,在一个安详的夜晚,僵尸入侵,杀害了熟睡的芙拉沃一家。
那天芙拉沃在同学家玩,堪堪逃过了一劫。早晨回到家以后,迎接芙拉沃的不是妈妈温暖的怀抱,而是冒着死气的尸体。
从那天起,芙拉沃立志要参军,要上战场,要向毁灭她生活的僵尸复仇。
小小的肩膀上承担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重。
今年的太阳花征兵数量还是太少,那么按照法律的规定:监狱里的罪犯全部被强制性征兵。
罪犯也并不是没有花权,法律规定:被判处死刑的太阳花,上过战场并没有污点的话,免除死刑改为服役;服役的太阳花上过战场并没有污点的话,免除徭役;有“达可”烙印的太阳花主动参加战场并无污点增加的话,免除“达可”烙印,恢复公民权;主动参与征兵并无污点的太阳花,被直接授予“桑”的称号,直接作为干部阶层,战争结束以后,连同家族都会被授予无上的荣誉。
芙拉沃对“桑”的称号并不感兴趣,具有这个称号的家族会被授予无上的荣誉,但是,芙拉沃已经没有家了。
与芙拉沃一起上战场的还有她的邻居佩妮,在那个夜晚,佩妮和芙拉沃同时成了孤儿。
她们暂时还不用上前线,但只是在战场后方为受伤的战士治疗,便足以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芙拉沃还在上学的时候认识一个叫波特的墙果,那个货又憨又呆,但是每天都很快乐,芙拉沃经常可以看到墙果吹着口哨在学校里独自一个人做着被罚的值日。
但是芙拉沃现在正在治疗的这个墙果,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尤其是头部已经被尸毒感染,如果再没有太阳花赶来的话,他这辈子都恢复不了了。
但即使是这样,估计这个墙果也得退役了,再上战场的话,可能就会没命。
芙拉沃记得老师说过,因为墙果的神经并不发达,所以受到僵尸啃食的时候,他们只会感到微微酥麻的感觉,并不会感到痛苦。
既然不会感到痛苦的话,那为什么要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呢?
芙拉沃见到了越来越多的伤者,半个头被啃掉的食人花,半身不遂的土豆地雷,被气急败坏的僵尸把所有刺都生生拔掉的仙人掌,根茎都被啃烂的西瓜投手……
芙拉沃努力的为他们治疗着,但并不是总能把生命救回来的。
逝去的生命很伟大,但是还活着的生命,很悲伤……
终于,前线吃紧,越来越多的战士受重伤,芙拉沃,佩妮他们必须跟到前线去做紧急治疗。
到了之后,惨烈的战况让花一样年纪的芙拉沃差点崩溃:尸体,漫山遍野的尸体,战士的和敌人的,没有完好的,很少还能有战士可以被辨别出来身份,能被辨别出来的只有兵种:这一部分是西瓜的,那一块儿属于玉米加农炮……
新一轮的战斗再次打响,僵尸们面无表情的冲了上来,太阳花们还没有来得及撤出战场,便被蜂拥而至的僵尸包围。
一个刚刚被芙拉沃救过的墙果和另一个被佩妮救过的南瓜拼命地护住芙拉沃她们,芙拉沃没有别的可以做,只有拼了命,为他们生产恢复的阳光。
……
良久之后,战局暂时平息,芙拉沃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肩膀被僵尸抓的不成样子,但是,好歹算是活下来了……
全员退到后方,只留下少量哨兵监视战场,但是看样子,今天算是平安过去了。
平安挺过来的只是芙拉沃自己,佩妮的尸体在南瓜的残骸旁边被发现,一片血肉模糊。
找到佩妮的是只剩下一口气的墙果。墙果说他叫那特,不过这次战争过后如果还能活着的话,下次见面可以叫他沃·那特。芙拉沃觉得那特比学校里那个波特脑子好用了很多,这种事情一看就能看出来。
沃·那特问她:“你叫什么啊,太阳花?”
“我叫芙拉沃,”太阳花告诉他。
“桑·芙拉沃,很好听的名字啊。”那特小声的反复念叨着,好像要把这个名字刻进脑子里。
后来芙拉沃和那特都活了下来,回到了家乡,成了享誉故里的英雄。那些被强征去战场的太阳花,有的战死,有的被刻上“达可”烙印,有的回归普通人的生活,有的向桑·芙拉沃一样,被赋予“桑”的称号,荣归故里。
“被烙上‘达可’烙印的太阳花们,也很可怜啊,向前看是死亡,往后看是生不如死,到底该怎样才好?”沃·那特向桑·芙拉沃问到。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战场上,为战士们治疗,以这种方法保护着我的故土,保护着像我曾经那样幸福的人,仅仅只是这样罢了。”芙拉沃不回头,只是眺望着远方如血的夕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