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梯肖健步子大，一步下四五级，范小范一下子处于劣势，很快在拐角处被追上。
“你跑什么跑？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跑出去很危险？”
肖健有力的大手紧紧箍住范小范的双臂。
“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管！”
范小范在力量上处于弱势，在嗓门上倒是一点儿也不弱。
“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吗？看我痛苦你就高兴？”
“到底是谁折磨谁啊？总是逼我，有意思吗？”
“那怎么能叫逼你呢？我还不是为了你？”
“谢谢，你的好意我领不起。”
“你……”
肖健眼睛瞪得比牛大，竖起右手食指，指着范小范，那架势，要把范小范的脑袋撬开，搅一搅。
“我姐说过，用一个手指指着别人的人用四个手指指着自己，也就是自己把自己给扁了四遍！”
“你……我……”
肖健看着范小范不屑上扬的眼角，又看看自己的食指，气得都发抖了。
“肖健，你干什么呢！”凌空一声断喝，和小夭站在楼梯顶端居高临下，注视着两个人。
“把你的手从范小范身上拿开！是男人就别仗着自己的力气大欺负女人！”
“我……唉……”肖健又恼又怒，狠狠地把手放了下来。
“小范，你没事儿吧？”
和小夭上上下下瞄了范小范一圈，看不出什么问题，原来那个所谓的布条只是系在腰间的一条纱丽。
“小夭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肖健申冤。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和小夭一脸公正不容侵犯的法官之态，她有在气势上压倒这强壮男人的力度。
“姐，就是他欺负我。”
“小范，先听他说。”
范小范立马闭上嘴。
“小夭姐，今天晚上，我和小范说好到我那里听音乐的，新买了一张碟片……”
“长话短说，废话不说，重点！”
“哦，重点就是，小范生我气了，就跑出来了。”
“你逗姐玩儿呢，很欢乐啊？为什么吵架？”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说了一句，以后结婚了可不能再这么疯了。小范就生气了，和我吵，还跑出来了。”
“小范，你说。”
和小夭对肖健的语言表达能力绝望了，转移对象。
“姐，他可气人了，自从上次他妈来了之后，他总是跟我说结婚什么的，玩也玩不痛快。今天晚上，姐妹们叫我出来，大家唱歌唱得正高兴，他冒出一句‘这种地方以后还是少来’，他当着我那么多姐妹这么说，他什么意思啊，让我多下不来台啊。”
“我说这话有什么不对，你现在玩野了以后怎么办？总不能结了婚还整天往这种地方跑吧？”
“我就是要野，怎么着了？谁说要跟你结婚了啊？你想得到美，谁爱跟你结你找谁结去！”
“小范！”
和小夭一听，这口不择言的，急忙阻止。
“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跟我结婚？”
肖健被触怒了。
“是！”范小范愣了半秒，还是说出这么句硬邦邦的话。
“好，好，好，”肖健梗着脖子，涨红了脸，“我算是瞎了眼，被你耍了这么长时间！”
“肖健！够了！在气头上说的话能算吗？！你就别在这儿硬碰硬了，先回去冷静冷静，小范就交给我了。”
和小夭把肖健往门口推，叫了辆出租车，把人塞进车里。
“小夭，发生什么事了？小范，你怎么哭了？”
李信宇过来了。
“没事，和肖健吵架了。你怎么出来了？”
“我看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担心你，就出来看看。”
“没事，你回去玩吧。我先带小范回去了，帮我跟你的朋友说一声，不好意思了。”
“我跟你一起吧。”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你快回去吧。”
李信宇帮和小夭叫了车，又目送她们离开才回去。
范小范趴在和小夭肩上哭了一路，回到屋里才抽抽噎噎，止住了哭泣。
“姑娘，哭够了？”
“嗯。”
“哭够了把姐这件衣服洗了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糊了我一身。”
范小范看和小夭毫无商量的余地，悲伤的泪水又涌上了眼眶，在灯光下闪闪烁烁的，煞是好看。
“打住，咱先谈正事，完了你再哭。”和小夭丝毫不为所动。
“和小夭，你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范小范幽怨了。
“你要是那香啊玉的，我就该是倾国倾城了。”
范小范撇撇嘴。
“范小范，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是又想享受爱情的快乐，又不愿意承担婚姻的责任，所以肖健一谈起结婚你就非常抵触。对不对？”
“对是对，可是……”
“好，”和小夭截断了范小范的犹犹豫豫，“既然你承认我说得对，你就必须做出选择：是有所牺牲、有所承担，勇敢地走进婚姻，还是果断分手，继续你爱疯就疯的生活？”
范小范痛苦地瞅着和小夭：“有其他选项吗？”
和小夭面无表情：“只能二选一。”
范小范默默地看了和小夭一会儿，说了一句：“原来长大了比高考还痛苦”，抱着头回到自己屋里。
“是啊，高考起码还能复读，还能重新选择，感情付出了却无法收回，也无法重新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和小夭看着范小范踌躇的身影，心里感叹。
和小夭站在窗前，万家灯火繁华灿烂，天上繁星悄然隐退，手机响了。
“李信宇，什么事啊？……她没事，你放心……吃烧烤？现在啊？这么晚了，我就不去了吧……好了好了，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和小夭再一次抬头看灯火和星星，一个问题突然冒了出来：晚上李信宇回来的时候，没有拿什么东西，也没说有什么事，难道他是特意来找我去吃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