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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屑”去“尸体”的健美教练


  眼看着这么一个额头冒血的壮汉如发疯的野牛直冲过来,黄烁和范小范都吓得抱头鼠窜,和小夭和李信宇挡在前面。

  “你个大男人的鬼叫什么啊?不就是蹭了块皮吗?没出息。”和小夭理直气壮,仿佛受害者是自己这一方。黄烁和范小范都无限崇拜地看着她雄赳赳的小身板儿。

  “我破相了,我要她对我负责!”大汉伸出血淋淋的手直指范小范。

  “妈呀,他怎么知道是我把花盆推下去的?”范小范悄声问黄烁,黄烁的头摇得像是吃了摇头丸。

  “你要多少钱,说个数!”和小夭一巴掌拍下大汉擎着的手臂。

  “我不要钱,我要她对我负责!”大汉把胳膊又抬起来,血手指准确无误对准范小范。

  “你要她怎么对你负责?”

  “我要她做我女朋友!”

  “唉?不错呀,范小范,这就是你钓的那个非洲土著吧?我说呢,看着这么亲切,行,人交给你了,我们就不掺和了。”和小夭说着转身上楼。

  “姐——”范小范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

  “别鬼哭狼嚎的,他刚号完,你就接着号,你俩不用这么夫唱妇随的,小心邻居告你扰民,快带他上来包扎吧,要不然他流血身亡你可就当寡妇了。”

  范小范被这血腥的场面吓住了,乖乖引着非洲土著往屋里走,和小夭突然想起什么,又走回去。果然,李信宇蹲在那株再一次被摧残的小花前,小心翼翼地收敛残尸。

  她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算了吧,李信宇,留不住的东西再怎么挽回也没用。”

  李信宇怔了怔,又接着整理那堆残骸。

  楼上,屋里,也有一堆残骸。

  那花盆是粗瓷的,砸得不轻,挺深的一道口子,黄烁觉得应该去医院,可是非洲土著一脸无所谓不用说,而且还非要范小范替自己包扎。

  别看范小姐一天到晚吵着要成为大范儿,可见了这汩汩的血手就哆嗦了,而且她根本就不会包扎,黄烁在旁言传,范小范在土著头上实践,耗费了大量的纸巾、云南白药、纱布,终于裹出了一个还算像样的粽子。

  土著男留了个利索的小平头,浓眉之下眼窝深陷,大鼻子阔嘴,肤色比范小范还上一层楼,雪白的纱布当额那么一抹,如果不是一脸花痴相,倒真像个武士,凶神恶煞的那种。

  “你别老盯着我!我心里发毛!”

  “你真漂亮!”

  “天啊,你是花痴还是傻帽?”

  “只要你愿意,你要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我要你是空气,你赶快消失吧。”

  “空气是无所不在的,那是说你要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这哪里是土著啊,分明就是一个流氓。”

  “不,我是一盲流,遇到你才弄清楚人生的方向。”

  “范小范,你不是一直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吗?这都发生流血事件了,算是一个不俗的开头吧?跟那个还珠格格有一拼啊,怎么样?晚上就带着这块黑炭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愿意!”土著大叫。

  “你愿意个头啊!你以为这是在教堂宣誓呢?”范小范抡起胳膊就把土著的脑袋当拨浪鼓了,一下手没个轻重,土著又大叫起来。

  “范小范,你小心给抡出个脑溢血来,你就真成寡妇了。”

  “姐,没事儿,我结实着呢,只要小范愿意,怎么都随她。”

  “你这也太自来熟了吧,真是后生可畏啊,我今天发现自己真是老了,那个想当我妹夫的人,你叫什么啊?”

  “我叫肖健。”

  “哦,不是还珠格格,是晴儿格格。”

  “不是,那个‘肖’是‘不屑一顾’那个‘屑’去掉‘尸体’,‘健’是‘健美教练’的‘健’。”

  “‘屑’去‘尸体’的健美教练?这自我介绍可真别致。”

  “姐,你真厉害,我就是健美教练。”肖健说着,很炫耀地耸动身上的横肉。

  “小范,沾你的光,我们一家人的安全都有保障了,换大桶水之类的重活都有免费劳力了。”

  “想得美,你自己换吧。”

  “哎呦,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啊,啧啧——李信宇,你回来了。”

  李信宇怀里抱着一个新的花盆,里面装着的依然是那株紫红色小花,只是花已彻底凋零,几片被蹂躏的花瓣安静地伏在盆中。

  “信宇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信宇抱着花盆默默进了自己的小屋。

  气氛冷了下来,直到晚上才被酒精燃烧起来。

  李信宇上台之前已经喝了很多酒,脚步都有些趔趄,但音乐一响起来,他整个人都变了,就好像笼中的鸟儿飞上天,缸中的鱼儿游入大海,一个潜伏在他身体里灵动惊艳的舞蹈精灵出来了。

  全身心热爱舞蹈跟将舞蹈当作吃饭工具带给人的体验是完全不同的。李信宇带给和小夭的就是这样一种震撼。

  黄烁体验到的是一种新鲜的刺激感,范小范则完全陷入了癫狂,她混在舞池的群魔中乱舞,嘴里还不停地大喊大叫:“信宇哥,我爱你!”

  她的声音穿越喧嚣的重金属,送入肖健耳中。

  肖健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像玩多米诺骨牌一般轻松拨开挡路的人,径直走到李信宇对面,跳起另一种风格的舞蹈。

  李信宇的舞蹈是一种经过长期正规训练的、带有少数民族风情的艺术舞蹈。肖健的舞蹈则是健美和街头舞的融合,率意洒脱。两个人的对峙很快引起了众人的围观,叫好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密集的鼓点犹如雨打芭蕉、玉珠落盘,就在大家觉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所有音响骤停。突然的寂静中,只听到李信宇和肖健急剧起伏的胸脯里怦怦的心跳声,两个人相向而立,逼视着对方。

  就在众人以为另一场大战就要开打的时候,李信宇和肖健同时朝着对方胸膛击出一拳,继而握手大笑。音乐重新响起,群魔又开始乱舞。

  “走,喝一杯!”肖健一抡猿臂,揽过李新宇的肩膀。

  “好!”

  “黄烁呢?”和小夭突然发现黄烁不见了。

  “有没有去跳舞?”

  “黄烁只会交谊舞,刚才我去看你们跳舞的时候,还想拉着她,她说自己喝多了头晕,就在这儿看。这一会儿工夫,人能哪儿去了?”

  “会不会去洗手间了?”

  “我去看看。”

  “我们也到处找找,不管有没有找到都在这里会合。”

  卫生间,和小夭去推每扇门,遭到恶语相加,她也顾不得,心里越发焦躁,黄烁从没到过酒吧,不敢想象她这个社会白痴会出什么事。只剩下最后一扇门,推不动,敲也没反应,她干脆抬脚踹。马桶上一个醉酒的女人睡着了,呕吐物弄了一身,酒气熏天,鼾声震天。

  和小夭赶回去与大家会合。

  “找到了吗?”

  “情况不大好,”李信宇的眉头深锁,“卖酒的小弟说看到黄烁被一个男人带走了,看情形是喝醉了,而且那个男人他们都不认识,是个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