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语晏晏:“家父确为上官大将军,家母乃是西泠庄主之胞妹,在下自称一声西泠柳四应不为过吧!”
空气仍在凝固之中。
哈哈,拓跋阳忽地仰天长笑:“洛夫人才真是高人不露像啊!”
而后对林宝儿笑言:“宝玉,准备酒菜,既然是自家人,当然要畅饮一番。”
瞅着洛谦,我眼带质问,自家人?什么意思?何时与拓跋成为一家人了?
洛谦反不为所动,笑若春风,低头在我耳边轻声道:“原来你不是宝玉姑娘啊。”
我嫣然浅笑,瞟了一眼洛谦,戏道:“原来洛大人是特意来看宝玉姑娘的啊!”
“宝玉蒲柳之姿,哪入得了洛相的眼啊?更何况洛相还有珠玉在侧呢。”林宝儿不知何时回到雅间之中,从我与洛谦身后斜插了一句。
随后林宝儿便挽起我的手臂,娇笑道:“上官姐姐,不要再理会那些男人了,我们姐妹去说几句私房话。”
被林宝儿拉入卷起竹帘的隔间内,不想林宝儿已经重新布置好桌椅,还准备了一壶茉莉花茶。
“为什么要骗我来怡心阁?”我心中疑惑问出。
林宝儿避而不答:“那你也不是一直瞒着我,洛夫人。”林宝儿将洛夫人三字咬得极重。
啜上一口清茶,我轻笑道:“你又不曾问我是否嫁人,这又怎能怪我欺瞒于你呢?”强词夺理我还是有几分在行的。
林宝儿被我一番抢白,只能转移话题:“那天月夜,我还以为你是为情所困,却不想原来是早已钓得金龟婿。”
为情所困?我一挑眉,不再言语。
新鲜的茉莉花香飘逸开来,只是为何头有些眩晕呢?我脚下一软,竟倚在了林宝儿的身上。流苏一惊,也仅仅是脸上露出惊讶神色,便凝固不动了,只因拓跋阳手指快如闪电,直点流苏背后三处大穴。
眼皮铅重,似乎再也睁不开了,透过勉强的一丝缝隙,看见洛谦也好像缓缓倒下。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知道了,真正的被拓跋阳与林宝儿设计了,茉莉花茶中下了迷药。
【洛谦番外】
平罗,府衙。
宋知海匆匆行来,低声道:“相爷,马大人领着太子来了。”
话音刚落,门厅处一个高大男子锐目扫来:“你是洛谦?”
“正是洛某。”
他目光肆虐,似沙漠里的野狼,泛出莹莹绿光。
“听闻你们中原人重视礼仪,本太子亲临,你为何不起身接驾?”
我不禁扬起唇角,拉出一丝笑容。
或许他人看来,拓跋阳是霸悍气傲,向他折腰是理应之事。不过,这般蛮横,到底是显出了他的气弱。野狼喜耸肩弓腰,利爪刨地,以此威慑敌人,不过当遇上懒洋洋的狮子,狼终究是狼,依旧是夹着尾巴离去。
饮了一口茶,唇角润泽后才斜眼瞥着拓跋阳,清声道:“太子学而不精,怕是贻笑人前了,宋太守你说是吗?”
宋知海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低下头,冷汗涔涔。
拓跋阳脸色青白:“诳语!”
我放下白瓷茶碗,正视拓跋阳,朗声道:“你我分侍二君,我西华之臣又何需向你拓跋太子屈膝?”末了又添上一句:“更何况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太子?”
他怒气盛凌,脸皮青筋暴起。但过了一会儿,便阴下脸,冷道:“怎说?”
不至于太差,拓跋阳有点儿能耐,压住怒火而敢于下问。
我淡道:“你没看清太子之位,不是没有前途么?但凡认为太子乃一个之下万人之上而飞扬跋扈的都是蠢材,迟早要丢了脑袋!”
“不示威如何服人心?”他问得恳切。
我叹道:“一味逞强,是很容易结仇的!”
“天下间最难做莫过于太子,如果表现太弱,不免让众臣诟病无能,如果朝政之事太抢眼,不免遭受皇上猜疑。这太子是否有一日等不及,直接逼宫呢?”
淡转眼眸,扫了一眼沉思中的拓跋阳,轻喟:“到底是左右难做……”
他作揖,箭袖长靴,英武非凡。“请洛相指点一二。”
“你心中早有计划,何需再问我呢?”
“不知这样做是否正确?”
“嗯。”我点头,起身:“太子既已到此,对错都不重要了,只有事成才是立足拓跋的砝码!”
领到到了府衙库房,命宋知海打开了银箱。
十万两白银光芒亮目。
一路十万两让皇甫朔截取,另一路十万两重俊一月前运到平罗。
拓跋阳瞧了一眼:“洛相,这里怕只有十万两吧?”
伸手掀开角落里的厚布,黄金闪闪。这是刚从破弩堡运来的黄金,整整值十万两。“太子,可以点清后再谈。”
他罢手:“不必了,今夜我会派人来取。一个月后,拓跋铁骑自会挥军南下,佯攻照壁。”
“太子错了。”我亦罢手:“是先请太子点清十万两,而另外的十万两是事成之后再奉给太子。”
“能看不能拿,不过黄金存在洛相手中,本王也是放心的。”他爽朗一笑,冰蓝色的眼珠褶褶光芒,自傲无比。
“久闻西华最难打交道的便是洛相,此话果然不假。”拓跋阳步出库房,挥手招随从嘱咐几声,转过头笑道:“这事谈得爽快,今夜本王宴请洛相,以表情谊。”
“好。”我颔首。与一个陌生人合作,多接触总是能有所收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