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将来有一天丫头在朝堂失败,天权阵法从此失传!
丫头不准断了我诸葛家的阵法,丫头也不准在权谋中失败!
无法反驳,这是一种奇妙的关心,我点头,愿意接受泓先生的考验。
很简单,也很复杂的考验。
泓先生说:丫头一个月内,完完全全地学会天权阵法。
此后,泓先生每夜前来,详细讲解天权大阵。
第一夜,泓先生淡笑道:“洛谦在王庭的另一端,丫头要是想去,必须横穿整个北斗辰阵……”
第二夜,泓先生疏眉半扬:“拓跋阳把他像个菩萨供着呢……”
第三夜,泓先生微微眯着眼道:“今天在拓跋阳的大帐里见上了他一面,锋芒全部内敛于心,是个人物……”
第四夜,泓先生叹道:“拓跋阳野心勃勃,可是性子太急,若要成大事必要遭些磨练,哪能这样收服人心……”
六月二十,初更。
泓先生侧身走进帐篷,一挥袖袍:“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丫头,跟我走吧。”
我疑惑:“什么事?”
泓先生一笑,琥珀色瞳内暗潮涌动:“去看一场好戏!瞧瞧他们的实力到底如何!”跟着泓先生出帐,先生对北斗震阵了然于胸,如何变换行踪分毫不差,从王庭的西北角到东北角竟未遇上一个哨兵。
蜿蜒曲行三刻钟后,泓先生停住脚步,指着偏角的一座灰色帐篷道:“这就是囚禁洛谦的帐篷,我们悄悄走过去,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丫头可不能出声……”
泓先生话语未完,突然我感到肩头一沉,已被泓先生压倒,匍匐于草丛之中。“有人来了。”泓先生声如细蚊。
果然,前方亮起一盏灯笼,很快人已到洛谦帐外,来人竟是拓跋阳。
拓跋阳抛下灯笼,对身后随从厉声道:“谁也不准进来,违命者斩无赦。”
同时,我腰间一紧,已被泓先生抓着飞身穿越草丛,落在帐篷外哨兵巡逻时的死角。泓先生的一系列动作既快又轻,在拓跋阳掀开帐帘的一瞬间便全部完成,丝毫没有惊动任何人。
泓先生轻轻地划开帐篷毡毯,透过这一丝缝隙,我们将帐内一览无遗。
夜已深,洛谦也没入睡,正在用拓跋割肉的小刀雕刻一根木头,由于视线太远,我并不清楚洛谦雕刻何物,只看得见木屑纷纷扬扬地落下。
拓跋阳阔步走至洛谦面前,潇洒入座,笑言:“不知洛相考虑的如何了?在下特来提醒一句,时间不多了,若是错过了时机,就没了生机,洛相到时可是追悔莫及啊。”
洛谦并不理会,只是低头默默地雕刻木头,或者可以这样说,从拓跋阳踏进帐篷的那一刻起,洛谦就没有瞧他一眼。拓跋阳自小就受人瞩目,何时受过这等冷遇,不禁微怒道:“本太子也是为洛相着想,洛相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洛谦略有反应,抬头淡看拓跋阳一眼,冷声道:“恕不远送。”之后又低头雕刻。
这种完全不将他放入眼中的行为,激怒了拓跋阳的全身神经。拓跋阳青筋暴露,大喝一声,怒道:“本太子也不必留情了。”
拓跋阳突然拔地而起,右手变成虎爪,直取洛谦咽喉。
这次变招速度奇快,下手毒辣,杀气重重,是一招毙命的狠招。待我明白拓跋阳想杀洛谦的意图时,为时已晚,拓跋阳的虎爪离洛谦的咽喉仅有五寸了。
直骇得我张口大呼,可却无任何声音发出。原来泓先生见我神情有异,手指快如闪电,连点我身上六处大穴,顿时我不能动也不能出声。
只是这稍微一滞,拓跋阳的虎爪就向前进了三寸,“咔嚓”一声响,拓跋阳手中的木块已被捏得粉碎,细小的木屑四处飞扬。洛谦却在三丈之外,冷笑道:“太子好功夫!”
原来在那生死边缘的一瞬间,洛谦的右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将手中的木块向上直插,抵住了拓跋阳的虎爪,然后再借着拓跋阳的一抓之力,往后飘身至三丈以外。
快速的反应,精确的计算,以及熟练的身法,无疑都表明了洛谦他会武功,而且并不在拓跋阳之下。
突变连连,我由骇变惊,若不是泓先生点住了我的哑穴,我定然会叫出声来。
千算万算,就是未曾想过状元及第的洛谦竟然还是一位武林高手。按照常理说,习武之人往往都会有一些特征,武林中人可以辨认,可是连龙傲天也未曾发觉洛谦身怀武功。
拓跋阳亦愕然,应是没有料到洛谦居然会武,而且如此轻巧地化解了他的杀招。但拓跋阳随后并无太多的惊讶之色,冷哼一声道:“果然如此,洛相是位绝顶高手。”听闻拓跋阳这一句,可以揣测他早已知晓洛谦会武。
洛谦目露精光,抛下雕刻小刀,双手负于背后,淡笑道:“洛某自负将此隐瞒的很好,从未让人知晓。不知太子又是从何看出的?”
拓跋阳浓眉高扬,略带得意道:“洛相的确隐藏的很好,只是太好了,反而暴露了秘密。习武之人的呼吸声一般很轻,一呼一吸之间规律可循。可洛相为了掩饰这一点,故意将呼吸放得平稳。但是太平稳了,喜也平稳,怒也平稳,惊也平稳,不似常人惊喜恼怒之时,呼吸会变得沉重。这些反而揭示出了洛相的深厚内力,只有精湛的内力方能控制呼吸。”
洛谦身子未动分毫,脸上自嘲一笑:“倒是洛某自作聪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