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霍老板的宅子外面，何夜晓和不言跑了十圈。天终于亮了起来，何夜晓额头微微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我说，”何夜晓随手拭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与不言平齐走在路上，她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身边的男人，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为什么不会说话？”
不言一愣，他低头看向何夜晓，心中疑惑。
何夜晓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疑问，她不自然地耸了耸肩：“就是突然好奇而已，如果不方便，你不说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多看了不言一眼，然后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去。
昨天晚上……那果然是梦吧？
她梦见不言坐在她的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想到这里，何夜晓打了个寒战——这个梦有点模糊，可感觉却极为真实，几乎让她产生了“其实不言就是会说话”的错觉。
可是现在想想，她又觉得自己好笑。
会不会说话，不言为什么要隐瞒？没什么理由的吧？
她还没等找个别的事情转移开话题，不远处便匆匆小跑来了一个黑衣人。那人跑到了何夜晓身边，恭敬地鞠了个躬：“何小姐，老板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何夜晓眨了眨眼，然后点了点头：“你们老板起了啊？今儿还挺早的……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他说，你前头带路吧。”
她说完，回头看了不言一眼：“你先去吃饭，不用等我。对了，记得帮豹子他们两口子带一份，最好先去问问豹子，他妻子身子不好，有没有忌口的东西。”
不言点了点头，看着何夜晓跟那黑衣人离开了这里。
看着晨光中，何夜晓离开的背影，不言皱着眉摸了摸心脏——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
何夜晓跟着那黑衣人，一路走到了霍老板的办公室外。她还不等走进房门，门内便传来了霍老板兴奋的声音。
“何小姐！”霍老板一边说着话，一边大步跨出门来：“可算不辜负你的托付，你快来看看我找到谁了！”
何夜晓一愣，心脏突然猛地开始加速跳动。她伸手推开面前的人，三两步跨步走进房内。
房间里，枣红色厚重的羊毛地摊上，一个小小的男孩子，正背对着门，仰头看着对面隔着桌子的落地窗户。窗外的阳光大赖赖照耀进来，将小小的男孩子的背影勾勒出一圈金黄的微光。
何夜晓当即眼眶便湿润了。
她喉头哽咽，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这个背影，虽然瘦弱了很多，虽然穿着不合身的破烂衣裳，虽然赤着脚，连脚踝处都显得格外纤细——可……可她怎么会不认识！
“……夜心？”何夜晓颤抖着，轻轻脱口而出。
小男孩听言，立刻扭过头来。他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何夜晓，然后绽放出一个格外天真的笑容：“姐姐！”
何夜晓“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她三两步走上前去，将这瘦弱的身子抱在怀里，伸手胡乱揉着他的头发，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所说的话却毫不客气：“你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