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的脸色瞬间苍白。
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他愣在了原地。看着何夜晓的目光，不言甚至觉得力量正从心底一点点被抽走，血液渐渐寒冷了下来。
何夜晓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紧紧护着身后的弟弟，她又一次认真打量着不言。
“你是谁。”何夜晓的声音出口，竟是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冰冷。
“……”不言想要解释，可满肚子的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何夜晓的眼神让他感觉寒冷，可最让人难过的，是她突然转变的态度。
“夜心，你先回房间里呆着，不认识的话就问人。”何夜晓微微侧过头来，对身后的弟弟说道。
十八号站在何夜晓的身后，丢给不言一个戏谑的眼神，然后乖巧地松开了一直拉着的衣角，从容地转身离去。
他一点都不担心十七号会说什么，因为此时此刻，无论他解释什么，何夜晓也不会相信的。
他们的姐姐——他们都了解得很，这是一个多么固执又执拗的怪人。
何夜晓让弟弟先离开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环起双臂，眯着眼睛看着不言。
“你原来是会说话的。”何夜晓嘴角喊着一丝冷笑，她此刻脑子里已经充满了被欺骗后的愤怒，说出来的话好似是一把把带着冰渣的刀子，直直戳向不言，刀刀见血：“被骗了这么久，我也是够愚蠢的。说吧，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威胁我弟弟？”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不言声音发涩，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是有意瞒我？”何夜晓怒极反笑，脸上讽刺的表情深深刺痛不言：“这么多次的机会，你一直不说……这也叫不是有意瞒我？好，你会不会说话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威胁我弟弟？”
“他会害你！”不言脱口而出：“你相信我，把他送走……”
“我弟弟为什么要害我？”何夜晓怒气更重：“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精神支柱？我花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终于找到了他……你说他会害我？”
何夜晓气得双手发抖：“难道他是假的？”
“……不是。”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我的弟弟就算是变了个人我也会认出来！”
不言抬头，他胸口发闷，眉头渐渐紧皱：“……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弟弟了，你相信我……你要相信我……”
“够了！”何夜晓粗鲁地打断了不言的话：“除了让我相信你，你还有没有别的话能说？”她抬起头，向后退了一步：“你就连会说话这种事情，都要瞒着我这么久，事到如今，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宁可相信你接近我统统都是有别的目的！”
何夜晓说着，转过身去：“我只相信我看见的。你走吧，反正你总是神出鬼没的不是吗？你不喜欢我弟弟，那么往后我们也没必要凑在一块了。”
何夜晓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