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作画也好,题词也罢,都非江若与方东二人心头所念。只因想要探听这佛学院的虚实,才由方东想出了一招,“以画会友”的借口很好,但如何能从大法师口中套出话,很难。
江若看看大家兴致都集中在诗画之上,就想出了个“攻其不备”的花招,看看这大法师的反应。于是,他故意走到大法师身侧,而且是突然发难。“大法师,我看这佛学院花开如锦。菩提青青。不愧是佛法大乘之圣地。可前一阵子听社会上谣传,说佛学院弄丢了一位学生?而且这学生的家人还闹到了这里,搞得满城风雨,是怎么一回事啊?”众人听江若这几句话,吓了一跳,这可是不太合时宜。方东却故意拦住了江若的话头,“哎呀,老弟,那都是传闻。不可信。不可信。你自己不也说是谣言吗?!”边说看着大法师的脸。
大法师脸上是有点儿挂不住,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不过,毕竟是有修为的高僧,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哎,也怪不得江施主有此一问。前些日子,本院是出过这样的事。”方东和江若万万没想到,大法师会坦诚确有其事。不过接下来,要谈起这件事就容易多了,毕竟,事主已坦然地捡起了话头。江若故意恍然,“唉,抱歉抱歉,本人一时嘴快,问了出来。也只因好奇而已,请大师见谅,勿怪!”连连做赔礼状。方东一旁看得心里想笑而又不敢,心想你小子装,再装。
佛学院大法师法显大和尚接下来的一番话,道出了“纪诚事件”的始末。也因他的这番话,江若和方东驾车行程万余公里,完成了这个故事的后半部分,但也让看似终了的结局无法了结。当然,这是后话。
作画的人还在画,方东,江若二人却陪着大法师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法显大和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开始道出事情的原委。“一年前我们学院招生的时候,纪诚前来报名。各方面的条件都相符,学院收下了他。”“等他进了学院之后我才知道,纪诚这孩子是揣着普陀山主持的推介信来的。只不过报名时他并没有拿出来,而是靠真才实学通过了初考。”“纪诚今年二十八岁,学习佛理已经九年。也就是是说,他从十九岁就开始学习佛理了。”“开始我也没太注意,后来他常常找我讲禅。渐渐地我发现纪诚的聪明和灵性。而且,对佛学和佛理他的认识和理解很深。可以说是有很高的造诣。”“他口中称我师父,其实我心中明白,自己没有什么可教他的,反而在某些问题上他可以教我。”“由于我们平素接触和交往很多,我渐渐知道了一些他的个人情况。他也承认了一直有个女友。”“你们知道,我们学院有一条戒规,那就是,着僧服,能独处。”后来他为了不使我为难,就办了退学手续。在院内期间,算做客座。“今年六月中的一天,纪诚来找老衲,说要辞去尘缘,遍访佛学名山。我想着聚散皆是随缘,他要如何,那是因了明佛见性。所以就随他自去。”“不曾想事隔数月,那筱舟女施主找上门来要人?!只好万事皆称不知。没想到这筱舟施主心性刚烈,居然投湖,以致闹至几乎不可收拾。罪过呀。”
那边作画的朋友们早已扔了笔墨一边旁听,见大师语毕不禁好奇地问,“那纪诚,究竟是死是活呢?要不一个大活人也不能凭空消失就失了踪啊?”这句话也正是江若和方东想问而还未及问出口的。法显大和尚长声一叹,“不可知呵,若只是探访名山去了,那一定是去了九华山。怕就怕这纪诚有其他想法,不可知,不可知…。”
江若一听“九华山”这几个字,立刻看了方东一眼,方东人机灵,马上追问了大法师一句,“要不在九华山,那是不是去了五台山?峨嵋山呢?”法显大和尚低头无语,片刻抬头,但言而非所问,“大家让这事儿搅了雅兴,还是再喝会儿茶,随我院内走走吧。”各位一起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