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估计是正确的,但在九华山还是扑了个空,等方东,江若,筱舟三人找上大悲禅院,纪诚已经离开很久了。三个人下山时仔细地商量合计了一番,筱舟提议直奔五台山,“看样子,还是佛学院法显大师说得对,纪诚会到九华,五台和峨嵋。”筱舟如是说。但江若提出了不同意见,“我看咱们不能老是跟在后面追。我们应当变被动为主动,与其上五台,不如上峨嵋,我们去堵住他。这是战略上的主动。”不愧是军人的儿子,说出话来带着火星子。方东也同意江若的看法。二比一,三个人开始商量去峨嵋山。
筱舟的意见是把车开回南京,然后坐飞机去成都,再转去峨眉。但方东不同意,他说,“坐飞机是快,但从时间上来说纪诚还应当在五台。”“他要是再想去洛阳,或是少林寺等等,就只应还在路上。”“我们开车去峨嵋,一路全是高速。只有陕西的宝鸡到四川的广元一段是国道。五天,我看只需要五天我们也就到了。时间上来得及,自己开车机动性强!”
方东的话一点儿都没错,三个人的意见也就统一起来。要入川上峨嵋,可不是两天三天就能到的,江若与方东不免又要四处打电话告知情况。筱舟的父母虽是不太同意女儿如此远行,却也奈何不得,所谓“将在外”之理是也。三个人决定休整一天,改了原议,决定取道合肥经湖北到重庆,然后再往成都,峨嵋。这样走合理,路程上也要近些。
自从方东一行离开佛学院,法显大和尚便觉得事有不妥。他并非是没有对江若和方东二人说实话,而是没有实话全说。不过,事情还得从纪诚说起。
自幼生活於书香之中的纪诚,父母都是文化研究工作者。受环境的影响,纪诚从读书开始就喜爱文学。上了高中后,课余看的不是史书,就是儒道两家的经典,还一直偏爱佛学。在广州念大学时选修的文科,与筱舟同在一个系,两人一直非常要好。大学毕业那一年的夏天,学院放假后筱舟回了南京,而纪诚没有回青岛的家中。他喜欢大自然,总是利用假期游历名山大川。那一年的暑假他去了安徽的黄山。途中因留恋古镇风韵而在屯溪住了几日,有一天中午,他在古镇的一个小书摊上看到了两本虽已古旧,但仍保存完好的经书。凭经验他觉得是很稀罕的版本,木刻水印至少早于宋代。但一问摊主,一本才要十元钱。
纪诚买下这两本旧经卷,但当时他不知道。他花了二十元买下的,是佛门禅宗的重宝--《宝塔心经》末尾两卷。于是他成了这经卷的最后一个个人持有者。
回到学院与老师一同探究之下才发现,这经卷上的印章说明此经应存放于潮州的镇国禅寺。建于唐代开元二年的广东潮州镇国禅寺,历史上几经兵刃,屡被火焚。经卷上《龙橱》之印说明此经肯定失散于某次兵灾或是火患。纪诚翻遍学院图书馆和广东省图书馆的资料,知道了手中所握为佛门至宝。一向钟爱佛学佛理的他,内心发誓要将此经卷送回佛门。
纪诚不但学佛,还身体力行。他年年去普陀山,与那里的主持交情匪浅。但普陀的主持不敢收下此经。他告诉纪诚,此经虽然原为西夏国王收藏,但此经原应在佛祖初讲大乘之地,也就是应该在鹿野苑。但也不能确定,所以写了书信一封,让纪诚带着书信去杭州,找佛学院的法显大法师。
纪诚到了杭州之后,与法显大法师探讨无数次,也翻遍了佛学院收藏的所有资料。只能确认的只有两点,第一,此经最后确为镇国禅寺收存与藏经阁中的‘龙橱’。第二,此经丢失於明末的兵灾。
纪诚在佛学院学习了一年多,除了佛理上的收益,别无所获。不得已,法显大法师又修书一封,让纪诚上九华山找他师兄,大悲禅师。
法显之所以要透露纪诚的去向,是因为纪诚走后,普陀和九华都有消息传来,说江湖道上已知纪诚身携佛门至宝,已有多路人马在追赶着纪诚,为的是抢夺。大法师想让江若,方东等人早日与纪诚汇合,好使人和经卷都安全。但,他不敢对江若他们说出这其中的隐情,怕是再起更大的风波。
而这九华山的大悲禅师,他的想法和法显一样。只不过在纪诚离开九华之前,大悲禅师曾提议,让纪诚将经卷送去嵩山少林,以免发生不测。而纪诚摇头拒绝了大悲禅师的建议。坚持自己去一趟峨嵋后,再做定夺。为什么没去五台山呢?是因纪诚客住大悲禅院时,五台山已有高僧在此驻锡,指点了纪诚的去路。所以,方东,江若和筱舟决定直奔峨嵋,实际上是正确的,冥冥之中,天数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