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山”号客轮触礁,引起上到政府,下至百姓的强烈震动。开始调查时,找出了事故因“轮船舵轮失控”而引发的机械原因。继后,警方在货舱中发现两具因枪伤而死亡的尸体。“长山”号事件罩上了刑事案件的阴影。再继后,警方发现罪犯所使用的枪支,与“620”杀人案是同一支枪。“长山”号事件并入了“620”杀人案。专案组赶到奉节县。但此时的文东,已辗转到了武昌。
文东现在心里最不明白的,到底是谁,知道这柄古剑?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知道这柄剑的,除了两个死人,活人只有一个,上海的王富根。但无论从私交还是相互间的感情,似乎这又是最不可能的一个人。文东心里犯开了嘀咕,他想了一下,不管是谁,为了防止万一,他决定了从南京下车,然后从大运河坐船去杭州,再从杭州乘火车去上海。这么着转一圈,估计会多出一些回旋的余地。
许有义离开“快捷典当行”后,到老“锦江饭店”开房住下了。他也已在“江南邨”定了个雅间,他躺在舒服柔软的“席梦思”上,仔细地推敲着王老板这个人。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从这个姓王的嘴里套出文东的动向。
吃过午饭之后,许有义洗了个澡,可着劲儿地睡了个午觉。他知道,晚上不但要花大价钱。还得费大心思。差两分钟到七点,许有义站在了“江南邨”的大门前。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南京路已亮起了霓虹灯。
王富根准点到达,分秒不差地在“江南邨”门口下了出租车。许有义微笑着迎了上去,“你好你好,王老板真是一个守时的人。”许有义伸出双手打着哈哈。“张老板好。不敢不敢,王某应当守时。”王富根打着哈哈握住了许有义的双手。两人说笑着上了二楼,服务小姐将他们领进了雅间。
许有义点了一壶狮峰龙井茶,将菜单递给了王富根,“王老板不必客气,点几样喜欢吃的菜。”王富根知道不必推诿,索性大大方方地要了六个菜一份汤,另点了一瓶高度的“洋河大曲”。点完菜,将菜单重又递回许有义手中。这是礼貌,也表示尊重。许有义笑笑,没看菜单增加了四只“大闸蟹”,另加了一份“焗明虾”,将“洋河大曲”换了“五粮液”。片刻之间茶上来了,许有义起身给王富根沏了一杯,“王老板请喝茶。”王富根慌忙起身拿杯,口中连声的“谢谢。”
两人喝茶等菜的工夫,聊起了天气,聊起了家常,聊起了贵州,聊起了上海。总之,全是废话,却又是必不可少的开场白。他知道王富根心里痒痒,但一定还得让他继续痒着才行。
菜、酒都上齐了。小姐关上了雅间的房门。王富根话锋一转,“张老板不必拿我当外人。大家都在这条路上走,你我相逢,还是缘份,对不对?!所以,张老板有什么事,只管说。否则这杯子里的酒,王某实在是喝不下去。”
许有义点上一支烟,点了点头,“没什么事,只不过有几件东西想托王老板找个买家,就这样。”回答干脆,直接。“哦,明白。”“在下王富根。上海这个地方,还有几位像样的朋友。张老板手中的货色,明天可以拿一件两件的到我店里。先看看东西,万事好商量。”王富根说完连着打了一串哈哈。
“好的,明天上午,还是今天这个时间。我一定去拜访。”“不过货色王老板不用担心,全是硬货。”王富根赶紧起身给许有义倒了杯酒,自己也端起酒杯,“合作愉快,干!”话完先干了,一亮杯,坐下。
王富根心里想着,已先得了人家天大的好处,这又送上一笔生意。全是硬货,过手最少一百万到手。在“地下文物行当”里,凡属硬货,那就指的是三千五百年以上的青铜器。绝好的买卖!王富根不得不全心全意地开始大献殷勤。为了套近乎,他拉出了文东,这位两人都熟悉的朋友。“我告诉你一件事。”王富根略显得神秘的说:“文东这小子手里,最近好像也得了一件硬货。”许有义故作吃惊,“是吗?怎么没听说,这小子嘴还挺严。”王富根点点头,“是,他与我联系过,这些天就回来上海。”许有义故作惊喜,“啊,那太好了!他要是到得快,弟兄们还能聚聚。”“聚,一定要好好的聚一下。”王富根笑道。
“文东来上海有事?”许有义随口问道,举筷子给王富根的吃碟里夹了一头大虾。“嗯,他手中的货想出手,我给他找了个日本的买家。”王富根边吃虾边噜噜地说着。“噢,他小子手脚倒是挺快的。”许有义喝了口酒漫声应到。“可不,他小子还让我给办了张护照,拿了钱想去国外快活快活呢。哈哈哈!”王富根已经坏了道上的规矩。这种交易,内幕和过程等等,一概不容第三个人知道。他王富根又吃又拿的,手软,连嘴也一起软了。
一顿饭下来,许有义的第一个目的和笫一个计划,已经达到和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