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义神情松弛的坐在了“快捷典当行”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可他心里知道,眼前这个有着一双小肉眼儿的胖男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许有义善于相面,当对面的这个经理,吩咐小姐倒咖啡时,他看到这个男人的脑后,耳下见腮。在相书上,此人定有虎狼之心。
“敝姓王,三横王,呵呵,先生贵姓?”小姐端上咖啡出去后,王经理开始问话。许有义两眼牢牢盯住对方的双眼,“我姓张,弓长张,从贵州来。是重庆一个姓文的朋友,在大半年前介绍了王老板。”许有义并不知道上海人讲话王黄不分,所以都要加以解释。还以为对方故意调侃,于是照着方子回了过去。不过,是在王经理以为还有下文的时候,嘎然而止地打住了话头。
王经理果然老江湖,毫不在意地哈哈笑了几声,“哦,是文东啊,我们是朋友。不过,也有很多年没有来往啦。不知他最近还好吗?”许有义摇摇头,“近况我也不知道,还是在春节后大家聚了一次。应该还不错吧?!”说完脸上也笑了笑。
“唉呀,前几年他可是不太好。他这个人,心太高。不过,人倒是个好人。上半年听说他大病了一场,也不知情况怎样。我这里平时也忙,总也是抽不出时间看望朋友,只是知道他回老家万县去了。”王经理煞有其事地摇着头,说完拿起了桌上的香烟,递了过来。
许有义摇摇手掏出了自己的香烟,边拿烟边说:“王老板记错了吧,文东的老家是在丰都啊,而且他好像也没说过生病的事,恐怕也不是什么要紧得病吧。”
王经理用手拍着脑门,“对对对,他的老家是在丰都。不是万县,我真是记性好,忘性大,呵呵呵!”一连串的哈哈,自然的把这话给揭过去了。“张先生在哪里高就?”王经理开始正式发招了。“不敢不敢,自己做点儿小买卖。”许有义回答。
“张先生此次来上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吩咐。文东的朋友,便是自己兄弟。还望张先生不要客气才是。”王老板一番客气话连推带打。
“麻烦是没有,我也是因为要去杭州,顺便到上海。因为有时间,所以来看看王老板。”许有义对仗工整,而且一套“太极”出手是连打带消。
“那要谢谢张先生啦!”上海人,拉开了香港调,真有点儿不伦不类。许有义心里想,就凭这,也就算不得什么高人。但脸上仍是不卑不亢的表情。“我们贵州是穷地方,这次来上海也没什么可带的,一点儿小意思,聊表心意。”许有义边说着边打开箱子拿出一只小木盒,站起身,放在了王经理的大班台上。
这木盒虽小,但外表雕工精细。飞花走兽,古朴沉笃。王经理只瞄了一眼,就知道盒中所装,绝非那寻常之物。
他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拿过,“来就来了吧,还如此多礼,这让王某脸上怎么下得来?!”盒子打开,幽香扑鼻,一对凤钗,跃然欲出。王经理口中“唉呀”一声,取出一支握于掌中,直觉一股温润的暖流,刹时走遍全身。他赶紧放好,盖上盒盖原物推回。“如此贵重的和田玉钗,王某不敢接受,不敢接受。”王经理嘴上虽如此说,可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那木盒,只是看到的这一眼,他已知这对玉钗至少是千年古物,更何况经手一握,那是多少个百年,才能养出来的宝玉啊!价值太高,他心里有些战战兢兢。来人出手如此大方,当是哪一路的神仙?
当然,许有义这一回是拼了老本儿,也要志在必得。而实际上,他随身所带的这个箱子里,还有几件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若是他第一个计划实现不了,他便要将这几件东西卖出去。哪怕花再多的钱,也必要达成誓报血仇的心愿。送出一对玉钗,只不过是问路的石子儿,他不在乎。他有他的道理,这人要是都没了,钱有何用?!更何况几件东西。
许有义站起身来,他走到桌边将木盒重又推回王经理面前,“区区两支玉钗,不成敬意,请王老板收下。”“我住在锦江宾馆,今晚张某在‘江南邨’略备薄酒,务请王老板赏光,我晚上七点在‘江南邨’门口专侯。”
王经理显得有些局促,但似乎又不想谢绝,最终还是点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