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专案组接获匿名信后,就赶到了上海,与上海警方一道,组成了临时工作组。在对王富根以及他的公司进行深入调查之后,发现了许多疑点。二十四小时的全天候监视,和对其进行的通信拦截也获得大量的情况。综合了所有情况之后,渐渐理出了头绪。王富根与国外驻沪机构接触频繁,王富根的周围分别有不同的人在监视着他,王富根最近有重大的交易。警方也发现了文东,但没动他,工作组也在等待最佳时机,在严控的情形下争取一次抓捕成功,人赃并获。
许有义采取的,的确是最原始的办法,全线紧跟。他不去盯文东,他直盯住了王富根。没有王富根,文东是哪儿也去不了。所以,许有义是最辛苦的,又要跟住了,又还不能被王富根发现。许有义也发现了还另有人盯着王富根,开始只是一种直觉。等救了王富根一次,他就明白了还有人打着自己的主意。
文东这两天深居简出,除了吃饭,房门都不出。他心里多少也有些慌乱,因为情况似乎越来越复杂,他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走廊中有人叫他,“文先生,二楼服务台有你的电话。”文东从床上蹦起来,王富根不会给他打电话的,是谁呢?他心中忐忑不安。
“喂?”文东将听筒放在耳边。“你好文先生。”对方是一个女人。文东答了一句:“你好。”“文先生这两天休息的还好吧?!”“四川北路有一间咖啡厅,名字叫‘时间坐标’,我在那里等候文先生,一个小时以后。”文东有些茫然,但还是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挂机。这意思是,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文东打点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走进了‘时间坐标’咖啡厅。他觉得自己的方法是对的,‘与其瞎猜,不如面对。’咖啡厅内光线较暗,自己的眼睛在几秒钟之内还不能适应。正迟疑间,一只胳膊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淡淡的香水味儿嗅入鼻中,“文先生慢点走,当心右边的水牌。”文东觉得这声音很好听,可这说话的人,绝对是不认识。
文东被轻盈快速的领入一个卡座,直到坐定。昏黄的台灯光下,文东才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是王富根公司里的前台经理,岑琴小姐。怪不得他觉得这女人那好听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岑小姐?”文东有些惊讶。“文先生,没想到吧,没想到是我约文先生喝咖啡。”文东点头,“不知岑小姐对文某有何吩咐?”“哪敢吩咐,只是约文先生来此坐坐,随意聊聊,沟通沟通”岑琴将话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仿佛是老朋友。可文东心里清楚,这天底下既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就更不可能有白喝的咖啡。“岑小姐有事儿尽管说吧,文某洗耳恭听。”他来了个变被动为主动。
“好吧,文先生是个爽快的人,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文东点头之际,刚好咖啡送了上来,还有一个果盘。“文先生请用。”“这间咖啡厅是我开的,平时呢,我也还在王经理的公司上班。文先生不必客气,随便些就好。”“哦,原来这样。岑小姐的能干,与岑小姐的容貌一样地让人瞩目,佩服!”文东恰到好处地拍着马屁,岑琴浅浅的一笑,“谢谢文先生夸奖。”“今天约文先生来此,是有一件事情商量。”文东想,正文开始啦。他点点头。“文先生手中有一样东西,我的老板很感兴趣。”“老板?”文东插问了一句,“我的老板,说的不是王经理。我们也知道你与王富根之间的交易。”“当然,也知道文先生是王经理的好友。”说到这里,岑琴从对过站了起来,坐到文东的身边。文东心里好笑,这该上的,都上来了。“我们并不想从别人嘴里夺食,只想以更优厚的条件来换取文先生的合作。”“哦,什么条件?”文东点了一支烟,开口问道。“价格方面,由文先生开,我们相信文先生不会漫天要价。护照我们奉送,要去那个国家也任由文先生提。”“如果文先生同意合作的话,今晚有我陪同文先生飞往广州,我们在香港交易。”“文先生是要考虑一下呢?还是现在就能答复?”岑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文东。
文东想了想,轻轻咳嗽了一下,“我可不可以提两个问题,岑小姐务必要据实回答,以表示你们合作的诚意?”岑琴用果叉取了一片西瓜放在文东面前的盘子里。然后点点头,“可以。”
“两天前的晚上,王富根公司出事,岑小姐应当是知道的。”“这件事于小姐有关吗?”岑琴点点头肯定地答复:“有关。”文东没想到对方如此的痛快,挑起大拇指赞了一句:“好!”“二十多天前,重庆长航公司的‘长山’号客轮出事,与岑小姐的老板,有关吗?”岑琴再一次点头,“有关。”文东呵呵一笑,“不是不想夺人口中之食吗?这两件事,差点要了文某与王富根的性命,你将如何解释?”
“江湖道上,血雨腥风,这种事情何须解释。我的老板,也是通过‘长山’号事件,才知道文先生智勇过人。佩服之余,以礼相待,也才有今天这一约,相信文先生不是那心胸狭隘之人,过往,还是别追究了吧。”这一番谈话下来,文东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岑琴,虽年龄不过三十,但才智和经验,不容小看。“我的老板之所以恭请文先生去南方度假,也是为了向文先生致歉。况且,这赔个不是,还搭上了我。”岑琴说着话,伸手挽住了文东的右臂。
文东心里才没有“美人在抱”的快乐。他想,对方挽住他的右臂,是该到了要动手的时候了吧。但他没动,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会轻易行动。
“文先生做何考虑?”岑琴仍是微笑着问他。文东答:“你容我考虑片刻再作回答。”岑琴点头,叫了服务员换上热咖啡,她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文东旁边,点着了一支烟。
文东仔细地考虑了一下眼下的形式,分析了方方面面的利弊得失后,说出了一番话。“岑小姐,我可以考虑与你们合作。但香港就不用去了,我们就在上海交易。”“你们在香港的汇丰银行,给我开好户头,交易前,将信用卡给我,一旦查实了钱已到帐,我会把东西交给你们。”“另外,交易前替我办澳洲的护照,办理费用从交易额中扣除。”“交易金额二百万美金。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能再动王富根一根毫毛,他是我的朋友,这一点,请岑小姐代为转告。”“并且,今天以后的事,我也不会告诉王富根。”
岑请仔细地听完后,站起身来,“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文东重新点了一支烟,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他开始对将要进行的交易,进行通盘的重新考虑。他也不想取回存放在王富根那儿的那柄剑,他觉得,放在那儿挺好。
二十多分钟后,岑琴走了回来,“一切,都按文先生吩咐的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