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义最近两天一直没发现王富根有任何动静,他觉得有些反常。难道说文东的交易取消啦?如果交易取消,文东一定会离开上海。许有义回过头来开始紧盯文东。这一盯,让他发现了岑琴去招待所找过文东两次。一次是中午,一次是晚上。他想,原来王富根用了公司的接待经理来与文东联络。当然,他许有义不是神仙,他不可能知道一切事情都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其实,就说他许有义单枪匹马地一个人,在大上海盯住了王富根与文东,已经是很有能耐的了。
王富根两天以来,没有去公司上班,也不大出家门。倒是天天跑医院换药,让大家都知道,他王富根在家养伤。他也不去联络文东,事先他俩商量好的,让这件事冷冷再说,千万不能再搞出什么动静。他这以静制动,给文东挪出了时间和空间,只是他也不知道,事已有变而已。王富根不怕的是,反正你的东西在我手里,早晚你得敲我的门。
许有义在盯梢文东的过程中,发现了岑琴参与文物的贩卖活动,也发现了“时间坐标”咖啡厅有些异样。他迅速地作出一个决定,接触岑琴。想到这一点,许有义不禁暗笑自己成了警方的一线卧底。
许有义根据店招上的电话号码,给“时间坐标”打了一个电话,找店里的老板,服务员告诉他“老板一般情形下,下午四点才到店里。”许有义睡了个午觉,换了身衣服,提了个不大不小的公文包,四点差十分进了“时间坐标”咖啡厅。
没有几个客人,大多是成双成对的年轻人。许有义跟服务员打好了招呼,自己要了两瓶啤酒,坐到了大厅的深处。一瓶啤酒还没喝完,许有义看见岑琴从门外进了咖啡厅。吧台长低头在岑琴的耳边说了一会儿,又指了指许有义座位的方向。岑琴招手叫了个服务员,吩咐了一句什么,转身向许有义的位子走过来。
大约太暗,直到面前,岑琴才认出许有义,脸上的表情有些吃惊。许有义缓缓站起身,伸出了右手,“又见面了,岑经理。”岑琴的脸上立刻满是笑容,“哎呀,是张老板,您真是稀客。快坐快坐。”岑琴一回头,“服务生,请再拿两瓶冰的‘百威’。”
岑琴盈盈一笑坐下了,“真是对不起,不知道您找我,让张老板久等了。”许有义摇头一笑,“没事没事,反正也是闲着。但是张某不请自来,多有唐突。”还别说,这许有义说话真还文绉绉的。“不知张老板找我有什么事?能否赐教?”岑琴亦开始拽文。
“张某身边有几件东西,想找个恰当的人出手。有人告诉张某,说岑小姐是此道中的能人,请恕张某有眼无珠。”“这几件东西出手,张某按百分之一的红利分给岑小姐。另外,张某还有一物相送。”许有义从提包内拿出一只扁平深蓝丝绒盒子放在岑琴面前。这许有义此次到上海,还真是带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不,又拿出一只盒子来。
岑琴将盒子打开,是一支乳黄色的玉璧。“这璧为和田玉所制,取自西夏古墓,距今约为二千八百多年。”“璧厚约三毫米,举照可见灯光,另有十六个西夏古文从璧中透出。”“岑小姐拿到灯前看看。”岑琴不用看,对方既然知道自己干的是哪一行,就不会用假货相骗。再一听此玉壁出自西夏,心中便以能估算出价值。“无功不受禄,不知张老板要出手的是些什么?也不知能否为张老板效力?”岑琴盖上盒盖,轻轻往前推了推。“为图方便,张某随身只带来一件稍小些的,岑小姐过目。”岑琴随手带上了客座的百叶门,按了一下手边的一个开关。卡座顶上有灯亮了。
许有义从提来的公文包中拿出一物,放在了桌上。岑琴仔细看去,是一面二十公分直径,厚约六公分的铜鼓。铜鼓的平面和铸造图案的突出部分光滑绯红,凹下去的花纹图案中,铜绿森然。看上去很小很黄,但岑琴拿在手中时,感觉最少应有十几斤重。
要说这岑琴,还真是“学富五车”之人,她用手摸着鼓面中心的太阳和太阳外圈三层飞鸟走兽的图案,“这恐怕,…是来自苗岭山区的回巴拉河畔,南花苗寨的祭祀台上吧?!”她用肯定的语气问了询问的句子,那就叫自信。
“岑小姐真是见多识广之人,张某佩服。”许有义的这句话等于是“的确如此”。许有义点着头。“张老板手上全是这种硬货?”许有义点头,微笑地看着岑琴。“请张老板将东西收好。”许有义将铜鼓用一张麂皮包了,放回包中。“张老板是从贵州来的吧?”岑琴问道。许有义说:“是的,贵州的都匀。”“好的,请张老板先回去,晚上九点再来,我请你喝酒。”许有义欣然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