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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 作 俑 者 第八章


刘蓝天发来了短信,内容是:“你有空吗?我想约你谈谈,蓝天。”武元同看着手机的屏幕笑了笑。他知道,从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开始,他的心,就已经拴在了华楠的身上。虽然第二天他没有去华楠那里拿材料,虽然这两天他们之间没打过一个电话,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忽视心中的感受。他现在什么都不去想,只想着尽快把冯林自杀背后的内幕揭开。虽然这样做有风险,但毕竟能还这世道一片蓝天。武元同看着手机想了想,给刘蓝天回了一个短信,短信内容是:“蓝天你好,最近我的工作很忙,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你的好意,我铭记在心。你是一个好女孩,会有自己美好的未来,我为你祝福!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大哥哥。祝你快乐,健康,幸福!”武元同写这些短信时,心里的感觉好像是永别。他知道,不管有没有华楠,他都不会再去汽配城,不会再去看望刘蓝天。他告诫过自己,不能伤害她。这些,不过是武元同此刻的想法,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后来他不仅去了汽配城,而且还在刘蓝天的帮助下,找到了最为重要的举证材料。

内蒙的老同学来了电话,汕头那边给内蒙的“草原机械”发了三次传真,请公司派武代表过去签全年的合作协议,以及商讨发货事宜。武元同在电话中,详详细细地告诉了老同学整个事件的情况,以及在汕头发现的种种疑点。在言明一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的同时,恳请老同学考虑一下,最好能继续帮忙。

“草原机械”总裁付宏是武元同警校和法律学院的同窗,两个人的相处比那兄弟还情深,所以当第一次武元同去汕头时,敢于冒用他的公司的名义,原因就在这里。

付宏听完武元同的电话,拍案而起。他在电话中告诉武元同“第一,我马上给你签法人委托书,与公司盖完章的空白合同书,协议书一并特快专递寄给你。第二,你放放心心地去完成贸易手续,我拼着损失一千万,也要把这帮蛀虫揪出来,晒晒太阳。第三,你自己的安全一定要当心,这帮人杀人不见血。冯林的自杀,就足以说明这一点。我手下有一个人,我把他派到汕头去,他是前海军陆战队的上尉,从你到汕头的那天起,他就是你的私人助理。第四,我会给你印好正式的名片,你记住我们在学校时我们常说的那句话,‘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好了,言尽于此,多多保重,保持联系。”

对此,武元同能说什么呢?!他还是那句话,“我就是运气好。”不过,在生活中,在如今的这个社会,能有一个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不能不说这是你的“运气”!

武元同给华楠发了个短信:“老时间,我去接你。老地方,吃晚饭,另有要事相告。”不到两分钟,短信回来:“不喝酒不去,不唱歌不去,你要是不吻我,不去!”武元同看着短信只愣了一秒钟,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海天酒店中餐厅。还是这个时间,也还是那个座位,武元同正悄悄地告诉华楠要去内蒙办点儿事。是朋友的公司出了点事儿,要去救个急,十天左右回来。武元同尚不敢完全相信华楠,他怕万一。华楠听了什么也没说,只管碰杯喝酒吃菜,仿佛武元同说的,是另外一个不想干的人和事似的。

武元同从手包中取出一个信封放在华楠的手边,“这是你当初给我的业务预付金,现在还给你。”华楠一愣,“从今天开始,我取消我们之间的签约,你也不再是我的当事人。我自愿办这件案子,不用你付酬劳。”华楠听完只说了一句:“我没带包,先放你包里。”仍然喝酒吃饭。而且,那样子就像似从上辈子起,就没吃过饭。武元同看了她那副吃相只想笑,但又不敢笑,只似笑非笑地说了句:“慢点儿吃,不够再上嘛!”华楠白了他一眼,“想笑就笑出来,不然比哭还难看的。”顿了一下补了一句:“吓死人了。”这一下,武元同才真正地哈哈笑出来,华楠连忙伸手捂他的嘴,并用手指指旁边。

武元同笑着看了一下四周,悄悄做了个鬼脸。这一下,该华楠想大笑了,还没来得及,饭差点喷出来,赶紧用餐纸挡住了嘴。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完饭,华楠坐着不动,看着武元同结完帐。武元同拉着华楠,在海天酒店的花园里,和海边的石板道上慢慢走了一圈,这叫散步。华楠挽着武元同的胳膊,一句话也不说,直到走到停车场。两人上了车。武元同将车开得一阵风似的到了“黄海明珠”。他停稳了车,下来替华楠开了车门,说了句“请下车吧。”

这回华楠没有拼命似的唱歌,她放着音乐两人说话,而武元同觉得只要是不唱歌,不跳舞,他就很自在,也就很自然。

“你刚才要退我钱是什么意思?”“你取消签约我能理解,但你跑来跑去的,难道不用花钱?”“从现在的意义上来讲,也就是从时间意义上来讲,冯林的这件事,还是我的事。就算你帮我办这件事吧,难道还让你帮忙垫着钱吗?”“这是哪一家的道理啊?”华楠一口气把话说完。

武元同觉得不太好回答,点了一支烟,自己想着。“怎么样?没话说了吧?钱,你留着当费用吧,至于酬劳的事,现在不是还没结果吗?以后再议吧。”武元同的确是说不出什么,话都让华楠说尽了。他只能又点点头,算作是回答。

“我还没问你呢,真的是去内蒙吗?”“还有,你上次说是回东北的老家了,可从口袋拿出来的打火机却印着汕头君悦大酒店,还有你从提包里拿出来的面巾纸袋上,印的也是汕头黄金岛的字样。难道是你去年去过,还是在更远的年代里去过?你有这么多那里的打火机和面巾纸能用到今天吗?”华楠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给武元同自己看。武元同心里慌了,自己一个疏忽之间,所出的漏洞,全让人家给逮着了,毕竟不是惯于撒谎的人,武元同的脸,比喝多了酒还红。可是,华楠的话还没完。

“你的心里,还是不相信我,至少,不是百分之九十的相信。这一点我能理解。其实,你就是说去了一趟汕头,我也不会多问你什么的。”“我知道,信任,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之上,而了解,是需要时间的。我等,等到你能以信任为纽带与我交往的时候。”

武元同一咬牙,“行,我尽量将对你的了解时间缩短。”“另外,我明天一定会出远门,但的确不是去内蒙,而是去汕头。至于为什么去,为什么去两次,等事情有了结果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你。”“因为这次去汕头多少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今天实际上是想再见你一面,跟你告个别。对于我来说,现在唯一需要道声别的人,只有你。”武元同端杯一饮而尽。

华楠听完武元同的话什么都没说,他给武元同的酒杯里加满了酒,自己却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放下杯子又倒满,又干,再倒满,再干。“这三杯酒,算我给你送行。一切的一切都在其中了。我只要你记住:以后的日子,还很漫长,我们彼此的时间都还有很多。这世上的事,充满了不确定的变数,只要留得青山在,便可见那水长流。我差不多也死过一次了,是你让我刚刚才活回来,我不想再死一次,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这些话。”华楠还没说完这些话,早已经泪流满面。武元同的心里,能掂量出这些话的份量,他伸手将华楠抱在了胸前。有一种痛,是从骨髓中传出来,叫彻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