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间上很宽松,江若给自己来了个午觉,以补充昨晚的睡眠不足和跑长途的劳顿。下午两点准时起床,好好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拜会大师嘛,不仅状态要好,还得沐浴更衣,对着镜子笑了笑,江若下楼。
出于职业道德,江若是个很守时的人。下午三点,他准时到达天竺路的佛学院大门前。令他想不到的是,方东与他的三位朋友,已经到了一小会儿。江若赶紧下车,趋步上前。方东为大家一一引见。这文人与墨客走到了一起,少不了雅致的寒暄。大家相互握手,交换名片,又说了许多“久仰久仰”之类的废话,才慢慢走上学院的台阶。
传达室的师傅问明了来意,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噢,噢”两声之后放下电话,说了声“请大家稍等片刻”。隔了一会功夫,只见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从院内的石板甬道健步而来。看来者的气度,江若一行觉得应该是大法师到了。不曾想等对方通报完毕,才知仅仅是位讲师。因此各位对这佛学院的级别,又高看了一眼。
跟着这位讲师,大家往院内行去。“大法师正在讲课,还有十多分钟就结束,特命我前来迎接各位”。法师接着说,“不恭之处,还望各位多多原谅。”讲师解释着大法师未能亲自出来迎接的原因。大家齐声回应“没事没事,该是我们打扰了大师的清修。”各自客气着,谦让着进了后院的禅房。
禅房内全是锦垫木椅,坐着虽不如沙发来得舒服,却能让人腰背挺直,坐出一番气度。年轻的僧人给沏上了香茶。四壁尽是狂草墨画,临窗一张红木条案,备放了文房四宝,一盆荟草,已抽出了花剑。看样子,大法师早已备下腹稿要以画会友了。
讲师陪坐了一杯茶后,起身告退,让各位自便,江若冲着方东一使眼色,口中说到“不如大家园内走走,参观参观?”方东附议,三位朋友也无异议,大家起身。刚要出门,大法师洪亮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恕罪恕罪,请恕老衲来迟”,人随声到,进了禅房。大家赶紧合什见礼,重又坐下。江若想,一时半会儿,是出去不成了。一会儿见机行事吧。
大家喝了一会儿茶,又讲了一会文人间的趣事。大法师袍袖一展,请三位赐墨。于是大家都围在了条案四周。
大法师指着案头的荟草对大家说,“春兰夏荟,这草也将放花,正逢落笔的最好时机。今天各位就以此草为图,如何?”江若与方东自然是不敢答话,另三位点头应允。开始作画,这方东就见机插话,“大法师佛理精深,名动四方。想来这丹青一道,应是自有独到之处。”法师赶紧摇头,“方施主过奖啦。老衲惭愧得很。”方东赶紧抢过话头,“大法师不必过谦,否则,这佛学院也不会办得如此之好啊!”赞扬之意,倒是有几分真诚。法师笑笑未答。此时第一位已画毕,正在落款,并请大法师赐句。
大家一起低头往案上看去,只浓淡十数笔,便已见精神。不愧是腕级人物。只见大法师提笔牵袖,一挥而成,“傍崖自无声”。大家一起鼓掌叫好,大法师只管低头说“见笑见笑”。
第二位上前,凝神注视案头叶影,开始低头作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