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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创 病 房 第六章


唯影觉得自己多少受了杨凯的影响,将这次事故放入了“谋杀”的嫌疑之中,所以当李娥感到害怕时,自己的潜意识中就出现了嫌疑的阴影里躲藏着的“杀手”。她笑了笑,觉得是电视剧看多了的原因。

唯影将桌上的灯光调亮了些,站起身来关掉了一直开着的电视机,说起来也怪,饭店里的闭路电视老是重复上一周的地方新闻。都过期成了旧闻,还放。唯影又冲了一杯咖啡,重又坐下整理方案。

杨凯走了,可这个李娥好像又难以配合。她到底是想说什么呢?爆炸?起火?有烟?这些在事故中发生的景象,一时半会儿是不易抹去,但她的表达方式,好像不仅仅是现场影响的重映,那又是什么?如果是她害怕的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后怕,反倒容易解释和应对。若不是呢?

想到了这一点,唯影做出一个决定,她要亲自去一趟事发现场,要实地去在脑子里架构事故发生的瞬间情景与事发前的连接点。这样也许就能找出相应的治疗方案。

唯影觉得理出了些头绪,心中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唯影哼着小曲儿准备洗澡,今晚要早点睡觉。因为从福州去武夷山的路,也不算太近。

刚刚躺下,还没关灯,床头上的手机响了。伸手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唯影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凡是陌生的电话号码的来电,一律不接。倒不是为了节省话费,而是避免无谓的打扰和纠缠。

唯影挂断了电话没接,顺手关了床头的灯。不到两分钟的间隔,电话重又响起。看了看,还是刚才的号码。不会有什么事吧?她盯着电话想了想,已是“蓝色多瑙河”的最后一小节了,她按下了通话键。

“你好唯医生。”唯影“噌”地坐了起来,“晚上好,打扰你了,我是杨凯。”唯影用手捂着嘴没有出声,“怎么会是他?他又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唯影脑子里迅速的闪过几个为什么,调整好了声音。“噢,是杨凯先生啊,你好,我说怎么是个陌生的号码,差点儿不想接了。”唯影仔细地听着自己的声音,还好,正常。

“你还好吧?!有什么事吗?”唯影问,“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到你有可能要去爆炸事故的现场,所以打个电话提醒你一下,现场可能还会有警察,也可能还有旅行社和运输公司的人。你可别多问,他们可都不愿意不想干的人去了解此事。”唯影心中又是大吃一惊,这种大吃一惊的情形,接触杨凯以来已是第二次发生了。第一次是提到给妹妹打电话的事时。唯影心头疑影重重,但又不能直接开口问。唯影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噢,知道了,谢谢你。不过我不一定去的。但不管怎么说都谢谢。”

“没事,不用谢,你太客气了,再见!”话落电话挂断。

唯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从杨凯的话里话外,似乎是劝她尽量离这场事故远点儿。又好像在暗示着一些什么。唯影心中想,还是别去了,哪怕这项工作完不成,也不要与麻烦打交道。随后转念又一想,你说别去就不去啊?!别是你本身就有问题吧?!唯影做了两个决定。第一,将杨凯的电话号码录入手机电话本,以后只要是这个电话打进来,将自动开启录音。她心里已将杨凯此人画上了个大问号。这第二,明天照既定方针办,现在不是说离远点儿。而是要弄个水落石出才行。公民的社会责任心在唯影心中占了上风。

经过这一折腾,唯影又睡不着了。一边独自心里骂着杨凯一边起床。拿出电脑,她整理出一份备忘录,按时间顺序,将这两天中发生的所有事,包括所有的电话内容等等,都一一记录在案。当这件事情快做完时,她又做了一个决定。等从武夷山回来,她要去一趟泉州,她要彻底弄清楚,这个杨凯,到底是何许人物和哪方的神圣。

当她把这个决定也输入电脑,离天亮只有三个小时了。早已习惯夜间工作的她,也有了一丝丝的倦意。

打着哈欠,又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看了看酒柜上的咖啡盒,里面已经所剩不多。明天一定要记着买,否则晚上就没得喝了。唯影看着写字台上方的镜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