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16日AM10:00
昨晚饭后,杨凯用摩托车把唯影送回了市中心的“金悦大酒店”。约好了今天见,杨凯回去了。唯影稍事休息后,去洗手间冲了个凉。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把冷气调至最低,开始了工作。
她把全天的经过和心中的想法以及感受录入了电脑,在工作笔记上拟好了计划与行程。美美地睡了一觉,今天早上起床后,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昨天杨凯告诉她,最近不会去公司上班,在家休整一段时间。出了酒店的大门,唯影招手打了辆车,去市郊杨凯的家。
下车以后,唯影发现院子门是开着的,摩托车在院子里。走上台阶,进屋的大门也是虚掩着。唯影推开了门,室内无人。出于礼貌,她在门上敲了敲,“有人吗?”没人应答。“有人吗?”她又叫了一次。楼上有钢琴的旋律传下来,但没人应答。唯影推门进去,上了楼梯。楼上有一间屋的门是开着的,琴声就从这间屋内传出。唯影走到门口。
这是一间书房,窗户边一架黑色的“雅马哈”电子钢琴自动演奏着班得瑞乐团的《寂静的山林》,杨凯背对着房门,冲着墙上一幅未完成的油画发呆,下垂的两手一手拿画笔,一手全是颜料。
不得已唯影轻轻地咳了一声,呆站着的杨凯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转过身来。见是唯影,这才缓过口气来,“呀!你吓死我了。”杨凯笑了笑。“没办法,见你呆在那儿,不知该怎样打招呼,所以…。”唯影两手一摊。
“来,快过来坐下。”杨凯把小沙发上的书报拿开,示意唯影请坐。“我去把手弄干净。”杨凯出了房门。唯影往沙发前走,眼睛看着墙上的画布。
画布将近两平方米的面积,右上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颜料,左上方是蓝白两色的堆砌,整个画面的下半幅全是一道红一道黄的横条混合成的一大片。虽然看得出只画了一半,但已有的画面太抽象,令人费解。
杨凯洗完手进来了,“喜欢绘画么?看得那么仔细。”边说边倒水泡茶。唯影笑笑,“喜欢,但不懂。”“特别是你画的这幅,更看不懂。”杨凯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布,“我也不知道,反正心里是怎么感觉的,就画出来。”边说边端了茶杯放在唯影沙发边的小茶几上。“别画了,我们坐下谈谈,”唯影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时说。杨凯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端起紫砂壶喝了一口。“好,谈谈吧,要不你又白跑一趟。”
“杨凯,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妹妹?”唯影开始提出心中的疑惑。“我猜的,猜对了吧。”杨凯笑答。“不可能!如果是瞎猜的,你怎么知道我给我妹妹的电话没有打通?”杨凯又笑了笑,“按常理,你如果有姐妹在福州,你从厦门来时一定会给她,或是她们打电话。”“又按常理,如果你的电话打通了,那么你到福州的第一天晚上就应该去亲人家中拜访过了,你的提包内就不会有两本幼儿读物,你从包里往外拿本子时拿出来放一边的。我想,那总不会是带给我们这些成年人看的读本吧?!”“所以我断定你有姐妹在福州,从年龄上看,你应当只有妹妹而不是姐姐。”“你父母生你的年代,正是国家生育政策最严厉的年代,你的前面不会还有大一些的孩子。你妹妹的孩子尚小,所以你买的是初级读物,只有姐妹间会这样,如果弟弟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你会首先考虑你弟弟的爱好而不见得会买书这一类的孩子礼品。”唯影没说话,“当然,我的推测不一定准确,也有些牵强。但当我临走时突然问了你一句,你当时的表情告诉我,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好吧,就按你说的‘猜测’吧,我想去一趟事故现场,也是猜测吗?”唯影发出第二招,并且,她包里的录音机一直开着的。
“我学习和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学,当时是为了写论文要用到。所以我知道你制定议案的主要依据和方法。加上我对你说过一些会强烈地吸引你疑虑心的话。你会马上去一次事发现场是在所难免。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唯影没有想到,杨凯认识问题的方法是如此特别,而推理判断却是如此准确。“你不干刑警可真是可惜了人才!那么,你是怎么估计和认为我的行为会受到监视的呢?”唯影发出第三招。
“我告诉过你,我认为这不是一场事故而是‘谋杀’。但对于出事后的相关单位来说,事情越是简单越好。这样解决起来就单纯得多。如果牵扯上刑事案件,单位领导和单位的声誉都会遭受重大损失,况且,该旅行社已被报纸多次曝光。他们可不想再爆出特大新闻,所以,他们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唯影听了这番话,不由道吸一口凉气。
“杨凯,你是事故发生时的受害者,也是事故的目击证人,而且你也是活下来的人当中头脑最清醒,智商最高的。你一直说这是谋杀,而不是事故,是有什么证据,还是有什么原因呢?”唯影拿出最后一招。
“关于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但目前我还拿不出证据。我需要时间。”杨凯肯定地回答。“不过,这似乎已经超出了你的工作范畴,你可以不必去管这些事。不是还有警方吗?!”唯影没说话,从包里取出数码照相机的储存卡,递给杨凯。“我不是警察,但我是一个公民,如果是一场谋杀,我一定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也一定不让这么多人冤死!”“这是我从现场拍回的照片,你放进电脑里看看,是否能帮你回忆起什么?”
杨凯点头接过来,拿出读卡器装好,插入了电脑。
“杨凯,谢谢你的接待和安排,我马上要回福州。明天我安排了一些必须要做的工作。照片你先留下,我不着急用。”唯影边说边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杨凯点头,“我送你到门口。拦个车你自己去车站吧,宾馆那边你也不用管,我都交代完了。”唯影知道那宾馆也是“日鑫”旗下的产业。也就没多说什么。
出了大门,在路边等路过的出租车。杨凯掏出圈在一起的两把钥匙递给唯影,“你还会来的,拿着方便些,万一我不在。”唯影将钥匙放在掌心掂了掂,“女朋友?情人?”杨凯笑着,“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用担心,我没恶意也从不自作多情。只为你来时方便而已。”
车来了,杨凯招手车停下。唯影把钥匙放进包内,开门上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