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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 作 俑 者 第十五章


刘蓝天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愣了一会儿神,发了一会儿呆,开口说出一番话来,“大哥告诉我这些,是觉得我爹与冯叔叔关系不一般,怕他们之间有事牵连在一起,所以等我爹出去了才说给我听?”武元同点点头,“大哥提到的那只冯叔叔身边的小京巴,有可能是我们家的‘丑丑’?”武元同点头。“大哥认为我们家‘丑丑’一定与冯叔叔的什么事有关?”武元同这回不光是点头,心里的确是服了。

“大哥,既然万事都跟‘丑丑’相关,我们就从‘丑丑’身上来找吧。拆了那狗屋,看看有啥毛病不?”武元同三十年来,第一次如此佩服一个二十岁多点儿的小姑娘。他竖起大拇指,“不管有没有发现,大哥我一定重新给你盖一间狗屋,一定送你一只最漂亮的‘丑丑’!”

刘蓝天找出一大堆家伙事儿,两人三下两下扒了狗屋。但是什么都没发现。武元同“唉”的一声坐到拆下来的砖头堆儿上。“难道,我的判断是错误的?”刘蓝天也丧气地用榔头砸着狗屋的地皮。敲着敲着,刘蓝天神色一变,“大哥,你听,这下面是空的!”武元同嗖地一声窜了起来。

狗屋的下面,果然是空心的。掀开地面上的预制板,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坑。坑的四周还抹了水泥。坑里放了个长方型的铁盒。武元同将铁盒子搬上来。打开。厚厚的塑料袋里封装着一叠皮面记事薄。

武元同随意翻开了一本,仔细地看了两页。他合上本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些记事本,应当才是最最重要,最最直接的指正材料!”“蓝天,谢谢你。但先别告诉你父亲。等我看完这几个本子,确定没你父亲的事以后,你在告诉他。”“他要是问你为什么拆了狗屋….?”刘蓝天扑了一句,“我就说大哥不喜欢,想重盖一间,好不好?”武元同笑笑点头。两人盖上地面的预制板,把破砖堆在上面,又收拾干净了地面和院子。刘蓝天干着活儿时问了一句:“大哥,俺爹,会有事儿吗?”武元同想了想,“我估计,应当牵扯不大。再说,你这儿还是有功之臣呢!这事你交给我吧。”

刘蓝天拿出一个提袋,让武元同装了那些本子,两人锁上了院门儿,说着话,往店里走去。刘蓝天的一顿饺子。吃出了全国几百位巨贪!这,却是这位二十岁的小姑娘的一双巧手,烹饪出来的稀世“大菜”。这盘“大菜”的价值,是上千亿的人民币,这可是全国上下的纳税人的血汗!

武元同接通了付宏的电话,将新的发现告诉了他。付宏当晚从呼和浩特赶到了北京,又从北京搭乘总参的专机赶到了青岛,取走了这最重要的证据。至此,半个中国的警力,开始了一场真实意义上的攻坚战!

路边的小树,己冒出了嫩绿的鲜芽,天气真的开始转暖。武元同为了最终对华楠有个交待,在“海天酒店”这个老地方,订了一桌两个人的晚餐。

武元同忙了整整一天,上午,他把自己家里所有的床单被罩,窗帘沙发布全都洗了一遍,又把堆积多日的衣服洗了,正说要喝口茶,又想到应当做一次卫生。免不得又忙了两小时,中午饭将就泡了一碗“今麦郎”方便面了事,反正晚上有好吃的。

下午刚要出门,来了两位大厦的朋友。因为许久不见,大家约了出去喝茶,这茶一喝,就临近了黄昏。急急忙忙地告别了朋友之后,武元同开车到了华楠的工作室门前,抬手看看表,刚好19:00点。

临窗的座位自然是面朝大海,可季节,已是到了暮春,但对于武元同和华楠来说,那一阵心灵的春风和心绪的花开,也觉得是别样的不同。

两人坐下后,由华楠点了菜和酒,武元同要了壶茶,两人轻声地交谈了起来。本来,按华楠的说法“在家不是更好吗?!”但武元同不这样认为,他把与华楠之间的爱情,当作了心中的珍藏。“既然是珍藏,就需要时时的回忆,体验旧日的时光,是一种灵魂的浪漫。”华楠不得不点头同意。其实在华楠的心里,何尝又不想时时地去品味那一种初初的激动?何尝不想刻刻地去舔砥那,由于暖风激荡而不再滴血的伤口?他也想每天都能与武元同一起重温那虽说已是“曾经”的时光呢?!

酒喝至过半时,武元同从包内拿出一个本子,自己先看了看,然后对华楠说道:“根据一个多月的跟踪调查,冯林自杀一案的原因,眼下已经有了结果。”华楠集中了精力,准备仔细倾听,一个多月以来,武元同这是第一次如此郑重的跟她谈起她的先夫的案子,也是第一次主动地找她谈。华楠心里马上就明白了,这案件,目前已经有了结论。

“我的调查,是从刘良身上开始,也是在他身上告终。尽管他的涉案极少而又属于被动,但根据我国的法律规定,他仍然会受到一些影响。”武元同于是从汽配城讲起,一直叙述到刘良家的狗屋。“从所有的取证材料和冯林留下的材料和遗书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当有人要用他去顶罪时,他恐慌了。他感到了末日到来的绝望,另外,他也是因自感涉案太深,罪不可逃而服毒自杀。这是当一个人的良知开始苏醒后,他面前所能走的唯一的一条路。冯林不是他杀,是自杀,对于这样的一个结论,我感到遗憾。但他却用自己的死亡,去揭开了复仇的大幕。让人们顺着死亡的线索,去找出死亡的真正原因!”

武元同喝了两口茶,轻轻地合上了本子,没有说话。而华楠此时的心中,并不是迷惘,也不是心痛。而是一种去掉重负的轻松。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唉,聪明人总是自误。因为在谋事之初,他便被自己的聪明蒙蔽了智慧和洞察力,所以,他便成了‘始作俑者’。”

华楠的确不是在点评,她是在警醒自身。武元同举杯,用杯口轻轻地碰了一下华楠的酒杯后,喝干了杯中之酒。他仍然没有说话,他想给华楠留出思索的空间。

“我谢谢你,在此,向你表示深深地谢意。其实当初你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的背后有内幕,但仍愿意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去追索案底。这不仅仅是一种敬业的精神,而是做人的勇气,谢谢你和你的朋友们!”华楠也一口喝干了自己的酒杯。“本来,一个私家侦探,爱上了他的当事人的这种故事,虽说还有几分时尚,但已陷于老套。但是我们之间发生的,看上去很老套的故事,已被你的男子汉的气概和担当,演绎出了全新的内容。因此,我郑重地向你宣布,我要嫁给你!”“这,无关风月,关乎你的人品!”华楠重新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武元同此时更无话可说,只能默默一点头,干了自己杯中之酒。

这一次的晚餐,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可以在他们今后漫长的人生岁月中,值得永远地记取。然而,这一次的晚餐,几乎成为他们的“最后的晚餐”。

武元同搂着华楠的腰,两人慢慢地走向停车场。当他们分为两侧站立车边,武元同拿车钥匙的同时,另一辆车边有个男人喊了一句“武元同先生”。武元同回身之际,那人手中火光一闪,“砰”地一声枪声响起,武元同右手捂着胸前,左手扶着车顶的边沿,慢慢倒下。

枪声不仅惊动了所有车上的报警器,也惊动了四下里的保安,华楠愣了一秒钟,随即向保安指着正穿越车场的黑影“快抓住他,杀人凶手!”华楠扔掉了手上的包,两步就绕到了倒卧在地的武元同身边。

武元同费力地说着,“赶快通知付宏,他们动手了。”脸色像纸一样苍白的华楠,用一只手压着武元同胸前冒血的伤口,先拨打了“120”,上了救护车,华楠泪流满面地看着武元同失去血色和生机的脸庞,突然间,华楠想起了武元同倒下后,对她说的最后的一句话。华楠抹去脸上的泪水,从武元同的手机上,找到了付宏的手机号,将几分钟之前发生的一切和武元同的原话,告诉了付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