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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举纲


宁桓宇拍开男生的手,在黑暗里咬牙捏着拳头,半天才说了句“欧豪,你别再来找我了。”

欧豪笑了一声,下|身很猥琐的往前顶了顶,“别装了,我知道你是。”

“我说了我不是!”宁桓宇脸颊发热地急切否定,男生隔着裤子顶在他身|下的东西让他觉得羞耻和难堪。

欧豪比他高出一个头,身材魁梧,压在身上像是块石头,压得他动惮不得,挣扎起来很可笑。

“长这么一脸骚相还敢不是,你这种虚伪的人我见多了,其实天天幻想着被男人操吧!?怎么样,像这样被压着感觉很爽吧?想不想来点真的?”

欧豪的手钻进T恤底下,宁桓宇慌张地挣扎,用力推开身上的人,欧豪只被推开一点,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下|流,拉着他的手去摸他的下|身。

“****!混蛋!放开我!”宁桓宇终于开口大骂起来,也不再顾忌声音会被听到,因为欧豪的手已经在扯他的皮带,一种可能会被侵犯的恐惧感紧紧攫着他神经,手脚并用的踢打起身上的人来。

“操,你个骚|货,以为老子想强|暴你呢!”

欧豪扯着他的领口往后搡,脑袋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宁桓宇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欧豪又在他肚子上揍了一拳。

宁桓宇疼得叫不出声来,捂着肚子向前弯曲成一只虾米,欧豪还在揪着他的头发叫骂,“打不死你个婊|子养的,我让你躲我!”

又是几个凌厉的拳头落在身上,宁桓宇缩在墙角,本能地抬手护着头和脸,欧豪就用脚踹他的背。虽然早就知道欧豪是****是人渣,但是没料到他会这样毫无预兆的动手,下手还这样的重。

欧豪打够了才停下来,拽着他的一只手腕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又连骂了几句骚|货。

宁桓宇喘息着咳嗽了几声,身上的疼痛让他暂时忽略了欧豪的存在,只觉得天旋地转的。

欧豪用指甲掐他的唇,脸靠近威胁他“你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就上了你?像上次一样把我弄舒服不就得了,非要找顿揍才安分?”

宁桓宇往后边缩了缩,手腕被拽着,于是只退缩开去一点,欧豪用力一扯又把他拉了过去,拽着他的头发用力下压他的头,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扣。

宁桓宇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拼命的往边上躲,欧豪用力把他的脸按着贴在那个地方,“舔啊,舔舒服了我就饶你!”

那种灼热的温度和特殊的味道让人觉得反胃,发根被拽得像是要脱下一层皮来,“不要!我不要!”好像除了重复这句话他再也找不到别的话,眼泪因为受刺激而掉下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疯了一样的挣扎。

欧豪一时按不住他,宁桓宇想爬起来,抬脚踢了欧豪一脚,两个人很快就又纠缠做一团。

一切原本是极度混乱的,宁桓宇脑子却很清醒,不是他镇定自若,只是从来他身边的环境就是这种混乱肮脏的,他已经习惯了冷眼旁观,哪怕主角就是自己。

那是种身体和灵魂分离的清醒,一边自怜自艾,一边无动于衷。

再次被欧豪压制着手脚的时候宁桓宇有些绝望的大叫了一声,他平常说话声音都是细细的,忽然这样叫一声,声音尖得有种破空的锐利,连欧豪都被吓了一跳,“你他妈叫什么叫!”

欧豪的话音才落,巷子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区别于远处街道的喧嚣,脚步声沉稳清晰。

欧豪回头看了一眼,慌张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就往另一边跑了。

手机屏幕的淡蓝光线照了过来。

宁桓宇知道有人过来,从地上坐起来,然后就听见了一个淡淡的低沉男声“同学你没事吧?”

手机屏幕的灯接着熄灭,没有再亮起来。

宁桓宇浑身僵硬,头垂得更低,他听得出这是白举纲的声音。

慌乱地拉平沾满了污渍、皱巴巴的T和裤子,连手指都是颤抖的。

他没想到会让白举纲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但是可以想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在白举纲眼中是多么的怪异和可怜。

“你没受伤吧?”白举纲又重复的问了一句,还是那种冷淡的口吻,这个人,好像任何时候都不掺杂丁点热情。

“没事……谢谢。”宁桓宇小声的挤出四个字来,趁着稀薄的暗光,在地上摸着拉过书包,把里面掉出来的书胡乱地塞进去,头一直没敢抬起来。如果有可能他宁愿白举纲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比起被欺辱来,他更无法面对这样的相遇。

白举纲就这么站在旁边,像在等他抬起头来一般,宁桓宇却是抓起书包落荒而逃,自始至终都没敢看白举纲一眼。

出了巷子直走就是有灯光的街道,宁桓宇气喘吁吁的在街上一刻不停的跑,一口气跑到家甩上门才停下来。

流苏正弯在沙发上看电视,被宁桓宇大力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看见他的模样张了张嘴,半天问了句“嘿,你这是被打劫了啊?”

他觉得流苏是想笑的,事实上流苏确实笑了,刚开始还只是抿了下唇,然后就放声笑了起来,眉眼在那张又俗又媚的脸上放肆地演绎着夸张至极的表情。

流苏的恶趣味依旧这么的恶劣和惹人厌。

现在只觉得身上到处都在疼,在浴室脱了衣服才看清身上的几处淤青,有的地方甚至是暗红的,热水冲在上面是刺痛的感觉。

脸上只有嘴唇破了皮,别的地方都完好无损。

宁桓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影像,细长的眉,妖媚的眼,尖削的颌,是被那些男生骂成“一脸骚相”的五官。

骚|货,人妖。

他太早的明白了这些字眼的侮辱意思,慢慢的就会麻木起来,只是还是会难过,比如对象换成白举纲。

这些遗传自流苏的东西是都他所痛恨的。

有些卑微,与生俱来。

他选择不了。

宁桓宇关了水靠着墙蹲下来,双手埋在手掌里,连自己也一起痛恨了起来。骂欧豪****的时候其实是无比嫌恶自己的,因为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一样的的恶心,而且更虚假。

“宁桓宇!”

落荒而逃到时候听到白举纲在身后叫他的名字,那一秒居然还是有些微震动的,原因简单,只因为他居然认识自己。

但到底还是不敢回头。

洗完澡回到自己几平米的房间,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剩下的就是落脚之地。

宁桓宇把书包和换下来的衣服泡在盆里,整理书包里的书时才发现数学课本和里面夹着的卷子都不在,大概是在巷子里的收的太慌张落下了。

做题的时候还是静不下心来,一方面是身上很痛,另一方面是白举纲的影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流苏在外面一遍又一遍的敲他的门门,“睡觉!不要浪费电!”

早上起的比平时晚一些,身上的伤比昨晚还要疼痛,心脏跳动都觉得是负担。

宁桓宇在巷子口买了早点就匆匆挤上了公车,车上的人有些多,宁桓宇怕别人受不了食物的味道就把早点装书包里了,一只手拉着吊环,一只手按着腹部的伤,脸上是吓人的惨白。

到校门口下车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体质太差,低血糖这样的毛病总是容易被放大,吹了一点冷风才感觉舒服了些,拿出书包里早就冷掉的早点边吃边往教室赶。

早读时间,每个教室都是一片嘈乱声。

周四早上的课是很多人都讨厌的,两节数学两节英语,都是很严厉的老师,容不得下面的学生半点不专心,下课后的作业量也决定了一整天的忙碌。

宁桓宇的感觉很糟糕,那些疼痛的地方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缓和,反而越来越难以忍受起来,冷汗涔涔,牙齿也咬得酸了,四节课撑下来简直像是度日如年。

老师一出门宁桓宇就趴在了桌子上,同桌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背,“宁桓宇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说完这句话都觉费力,宁桓宇闭上眼,感官也模糊起来,连着周围的声音也一并带走,好像这样能分解掉身上的痛楚。

叩叩叩。桌子上传来的敲击声打断了乱七八糟的思维,宁桓宇原本也没睡着,只是脑袋昏沉有些迷糊,抬起头来看到立在桌边的男生。

午饭时间的教室很空,光线强烈得让他眯起了眼睛,好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面前站的是谁,脸色紧跟着就变得更加苍白。

“抱歉,似乎打扰到你休息了。”白举纲歉意的微微一笑,递上一本数学课本来,“你的书。”

宁桓宇盯着那本书,有点刺痛的感觉,很容易就想起昨晚的事。他不知道白举纲昨晚看见了些什么,会联想到什么,只知道白举纲就这样站在面前他都感觉到无尽的紧张,手足无措得浑身僵硬。

宁桓宇错开与白举纲对视的目光,低着头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白举纲,走啦!”有人在教室门口喊。

宁桓宇看到门口站着的是饶威,双手插在口袋里探进头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目光对上宁桓宇的时候嘴角翘了翘,打招呼中多了几分调笑意味。

白举纲朝宁桓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脸色不太好,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校医院看看去。”

礼貌疏离,客气冷淡。每个可以靠近的缝隙里都藏着明显的拒人千里。

宁桓宇看着衣角消失的门口,动了动手指把那本课和其他书一起放整齐了,难受得鼻尖泛酸,为什么要是这么糟糕的相遇?

校医院里很清冷,女医生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头,面无表情地让宁桓宇脱了衣服检查身上的伤。医生在他身上按了按那些淤青,忽然抬头说了句“一个男孩子皮肤怎么白成这样子。”然后转过头去开单子了。

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脱衣服本来就让宁桓宇觉得别扭,听到对方这句无心的话更觉难堪,扯过衬衫忙着穿上,扣子还没扣上那医生就制止了他,一双眼睛带着火,“忙什么,还要上药呢,你要是不怕伤口烂掉现在就走。”

宁桓宇再怎么也迟钝也感觉出这个医生今天心情不好了,只得干坐着,等她拿了药回来才又把衬衣脱下来。宁桓宇趴在简陋的病床上,赤|裸着上身,房间里只有二十左右的温度,有些冷,消毒水擦在破了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烧灼和冰冷的矛盾痛苦。

“把裤子脱了。”

“嗯?”宁桓宇有些紧张的回头,医生更加不耐烦的皱眉头,“腿上的伤不想处理了?”

“那个……那……我自己来就好了……”宁桓宇从病床上坐起来,神色为难。他的眉眼太媚,声音也浅浅淡淡的,这样低眉顺眼说话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小宠物”的感觉,要么让人想怜爱,要么就是想欺侮。

“我都能做你妈的年纪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是……”

医生气不打一处来,一副发作边缘的模样。这个时候,医务室的门被敲了几下,进来的人叫了声“陈阿姨好。”

宁桓宇没想到会又在这里遇到白举纲,再看看自己满身乱七八糟伤痕的样子,脸上发热。

“呦,小白你总算来了,阿姨等得都快急死了,那个事你妈妈怎么说?”医生着急的拉着白举纲问事,口罩也摘了。

白举纲的目光越过来看了宁桓宇一眼。

宁桓宇没有听他们在讲什么,一直低着头,视图用一白障目的自欺欺人让自己好受一点,过了几分钟听到白举纲在叫他的名字,“宁桓宇……”

那医生应该是得到了满意的结果,眉开眼笑的,说话声音也温柔了,听见白举纲叫他的名字就笑问“你们认识啊?那好了,你们都是男孩子,省的他不好意思,小白你帮他上一下药,我去打个电话告诉病人家属这个好消息。”

白举纲看了看手中被塞进去的药瓶,走到宁桓宇身边问了声“还好吧?”

这句话问的很随和,哪怕还是那种冷淡语调,宁桓宇还是觉得温暖。

白举纲在他身边坐下,宁桓宇知道他在看自己身上那些伤,忙解释道“不是很严重,已经不疼了。”

他是第一次离白举纲这样近,以前都是远远看着或是擦肩而过,紧张就随着距离的拉近而倍数增长,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他刚进初中就认识白举纲了,注意的太久,听说的太多,想要装作陌生却仍觉熟悉,只是现实里他永远不可能游刃有余地应付白举纲。

白举纲似乎并没注意到他的局促不安,询问道“我帮你擦?”

宁桓宇倏然抬头,迎上白举纲微微带笑的表情,惊讶和紧张的感觉冲淡了气氛中微妙的尴尬。但白举纲不是真的要询问他的意思,说完就拿轻轻按着他的肩让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