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剧痛是代老大不曾受过的,此时的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点火了,只想快些止了自己腹中剧痛。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带我回去找郎中!”代老大因为疼痛对着自己媳妇怒叫道。
代老大媳妇听了,眉头一竖,心里就打算起了自己的小九九,这如今请郎中,得多少银子啊?不过想归想,代老大媳妇再小气,也不敢丢了代老大不管。
当初因为自己小气吝啬,再加上为人刻薄,所以被本来嫁出去了,却被夫家休妻赶了出去。若是有福气遇见了刘媒婆,又嫁了代老大,如今她都不敢想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光景,且别说代老大与她又是一个合脾气的。
代老大媳妇吃力的扶起了代老大,刚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她想了想,将自己和代老大没用上的半桶火油也拎上了。
就算再不好用,也是东西不是,代老大媳妇暗暗盘算着。代老大此时疼的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了,脸上的汗水都已经淌成了溜,身上衣服早就被汗水都浸透了,迎着夏日夜里凉爽的风,他竟然打起了摆子。
代老大媳妇扶着代老大有些踉跄,见代老大这副样子,心里也害怕了,竟是硬挺着加快了脚步。
到了家,代老大媳妇气喘吁吁的敲响了门,敲了好久,代婆子才骂骂咧咧的,披着一件外衣,从里面晃悠了出来。
此时的代老大满脸清白,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软塌塌的靠着自己媳妇。代老大媳妇心中暗骂,老货,平日里就知道吃睡,竟是一点用都没有。
待到代婆子打开门,看见门口的代老大并媳妇,一下子就慌了神,饶是她再生气儿子与她分心,此时见了心里也疼啊!
“这是什么了,好好的汉子,竟是让你给弄成这个样子了?”代婆子见代老大这个样子,就寻思到了媳妇身上,二话没说,冲上了就是一顿好骂!
代老大媳妇此时累的够呛,已经没了力气了,但是心里却是恨自己这婆婆没个眼力,压低了声音恨声道:“人都这样了,还不快帮我扶了人进去,也好去请郎中!”
一番有些责怪的话被代老大媳妇说出来,代婆子倒是清醒了几分,忙帮着扶了代老大进去。
代家的院子不小,是小三进出的房子,代家只有三个人,这样的房子,倒是足够宽敞了。
因为代婆子的房间是最靠近门口的,权宜之下,两个女人只能先把代老大扶进了代婆子房间里。
两人安置了代老大躺下,都已经见了汗,喘了几口粗气,代婆子却是叫道:“作孽啊,倒是怎么了,若是今天你不说个明白,我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平日里代老大媳妇就不怕代婆子,更何况是这个时候,她冷笑一声道:“若你说这些没用的,那我就与你先说个明白!只是一样,若是耽搁了老大的病,可别算到我的头上!”
代婆子闻言愣了愣,怒道:“你个丧门星,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了郎中过来?”
代老大媳妇此时已经喘匀了气,又趁刚才喝下了一盏茶,所以倒是精神了不少,提起请郎中她一双眼睛骨碌一转,却是说道:“请郎中,拿钱!”
这就是向代婆子要钱,虽然平日里代老大也经常问代婆子索要钱财,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代婆子气恼之余,却是觉得都是给了自己儿子,也不算是亏。
如今被自己的儿媳妇这样要钱,代婆子心里就不是滋味了。代老大如今是这样一副模样,媳妇还要钱,莫不是想黑我的钱。代婆子越想越是,举手就对着代老大媳妇的头上敲去,叫道:“老大都病成这个样子,你却只想着钱,我打死你!”
代老大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见此,眉毛一竖道:“给你儿子请郎中,又不是给我!”说着,竟是抬手打掉代婆子的手,又顺势给了她一下子。
代婆子捂着自己被打疼的手,恨恨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媳妇,却是有些欺软怕硬的改了口气,软着说道:“你且去请郎中过来,来了以后,我付银子!”
银子不能落到儿媳妇手中,但是郎中还是要请的,代婆子最后还是妥协了。
代老大此时倒在**上,已经人事不知,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老子娘和自己媳妇的这场好戏。
代老大媳妇看看**上的代老大,起身寻了个灯笼出来,出了门。这次是请郎中,总不好摸黑的。
此时正是黎明之前,天黑的紧,代老大媳妇打着灯笼向着老郎中家里寻了过去。
虽然此时天还没亮,但是老郎中家里却是亮起了灯。原来昨日刘媒婆来回了老郎中的话,告诉被回绝了的事情,老郎中只当是没缘分,却不想被晒药的女儿听到了。
从女儿失望难过的表情中,老郎中知道自己的女儿,对那个只见了一面的小赵上心了。
儿女都是债,老郎中不忍见女儿伤心,寻思了****,决定今天去锦惜那里再探探口风。
因为心里有事,所以这天还没亮,老郎中就起身了,没什么好做的,只好磨些药草。
代老大媳妇见老郎中家里亮着灯,心里暗喜,忙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老郎中打开门,一见是代老大媳妇,就先皱了眉头。先前代老大媳妇,就因为月事不调在自己这里抓药吃,不过她抓药却是不给钱,直说等药吃完了再给钱,就再没了人影。
代老大媳妇见老郎中对着自己皱眉头,知道定是因为上次药钱的事情,忙说道:“我家代老大病了,你且随我去看看,药钱我一起结给你!”
虽然信不过眼前这个无耻的女人,但是人命关天,老郎中还是回屋背起了药箱。
天此时是越来越亮,代老大媳妇熄了灯笼跟在老郎中身后,路过街口的时候,她遥遥的看了一眼在雾气中有些模糊的镇子口的锦惜酒馆,暗道:好邪性的地方!
天亮了,锦惜等人也起来了,还没等洗漱,檀儿就和众人叫嚷道:“昨夜可是闹耗子了?”
众人都不是什么凡人,闻听都嗤嗤一笑,锦惜伸出葱白的手指点指着檀儿道:“就你多事?”
檀儿闻听,叹了口气说道:“总不能任凭他们烧了咱们房子吧?”
“你想玩就直说,他们如何能烧得这个房子!其实他们也不算是太坏,终究没有想害了人命!”轩墨墨色的眸子里,满是柔柔的水光,因为没洗漱,他看起来很是慵懒,打了一个哈气,慢悠悠的说道。
对于锦惜他们来说,代老大他们的小动作是完全不够看的,只因为代老大他们没有伤人的意思,所以他们也没有动,只是警告式的让火点不起来。
“我本来还打算多玩一会儿的,谁知道才那么一会,就走了,真是扫了我的兴致!”檀儿一边用清水净面,一边感慨道。
这样有意思的事情,可不是常常能有的,檀儿心里有些惋惜。
锦惜望了望屋子里还在睡觉的宝儿,心里庆幸,幸亏昨夜没把那个小祖宗给惊起来,不然事情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呢!
实际当晚却是,宝儿望着天棚,心里像是猫爪的一样,既想动,又怕丢了面子。毕竟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琉璃妹妹却是知道的。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去对付几个凡人,怕是会笑掉大牙的。
所以昨夜,宝儿是挣扎了许久,才将机会让给了檀儿,让她乐和的。
早晨宝儿不愿意起来,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就没跟着一起玩呢,好歹也算是乐呵乐呵,那里就真的是睡觉了。
众人洗漱了,紫曜自取了餐饭自己回屋去用,锦惜几人却是团座在酒馆的小院里用饭。
今天,酒馆难得的安静,那些酒鬼好像是约好了一般,竟是一个都没来。
吃过早饭,檀儿抻着懒腰笑道:“真清闲下来,还真是不适应啊!”正说着,却是听门口脚步声一响,有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