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别人店里来抢生意,还说的这样理直气壮,锦惜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刘媒婆眼睛瞥到进来的人,翻了一个白眼,嘴里低声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看神情,锦惜知道说的定不是什么好话。
锦惜沉了沉,从柜台中走了出来,笑道:“哎呦,这不是代大哥吗,怎么今天有兴致来喝酒了?”锦惜说话的时候笑吟吟的,不过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眼底依旧是一片冰冷。
代大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水,又看了看喝酒的这些人,冷笑道:“能不来吗?怎么着,我也要看看,我这酒到底照你的差在哪里了!”
此时代老大这就是摆明了挑衅了,檀儿有几分恼怒,欲上前,却是被轩墨拉住了,轻声笑道:“别小看锦惜!”
刘媒婆此时也说道:“姑娘且别过去,这代老大就是个无赖,你一个未婚的姑娘家家,别让他恶心到!”
作为一个笑脸迎人的媒婆,刘媒婆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和代老大颇有怨念,檀儿吸了口气,继续向前看着。
果然代老大挑衅的话说出来,锦惜却是脸色变都没变,说道:“您来捧场我的生意,求之不得呢!”
锦惜招来小赵,擦拭了桌子,问道:“酒来多少?”
代老大用手指挑剔的抹了抹凳子,道:“自然是上好了的烧酒,给我先来上一壶,再上些下酒的菜!”
酒菜小赵很快就端了上来,那些喝酒的酒鬼清楚,这代老大这是找麻烦来了,可是他们也知道锦惜是个有本事的。
就上次锦惜处理小三子和吴老二媳妇那个事情,那就不是一般女子能做的出来的。
代老大喝了两口酒,用手指捏了几粒花生米,就对着本要离去的锦惜说道:“老板娘,你是个女人家,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就要知道生意的规矩!”
这些喝酒的人,虽然好酒,但是都不糊涂,这代老大的话如此装大,那是摆明了要欺负人了,只是这事情不关自己,大家也就都眯着。
“呦,怎么代大哥对做生意还挺有研究?代大哥的生意,不是才开张吗?”锦惜回头软软的一笑,回了一句。
檀儿站在柜台里,憋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心里暗暗惊叹:锦惜这话说的,软刀子一样扎人,让人既疼,又恼不得!”
果然话一说出来,代老大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哼了一声将酒碗往桌上一扔道:“我肯与你这个妇道人家说上几句,算是给你面子!
如今我也开了酒馆,你若识相的,就依着你的位置,只接了过路的吃酒,若是再敢抢我生意,就别怪我不客气!”代老大直接甩了脸子,给锦惜下不来台。
“呦,真是好大的脾气,我怎么就不知道我这家酒馆,还要依着你的脾气开!”轩墨不知道何时已经站起了身,自柜台走到了锦惜的身旁。
轩墨墨色幽深的眼眸,因为怒气而越发黑的浓烈,薄薄的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代老大感觉到不对,回头看去,这才发现了锦惜身边的轩墨。
轩墨的事情他是听别人说过的,不过在他眼里,轩墨也不过就是个小白脸而已,完全不值得畏惧。不过今日见到轩墨,他却是从上到下感到了一抹刺骨的寒意。
“好好的爷们,让一个女人当家,我若是你,真的想一死了之,那里好意思出来现眼!”代老大虽然心里有了几分惧意,但是嘴上却是一点也没把门的。
檀儿此时再也看不下去了,恨恨的冲了过来道:“我家的酒,那是给人喝的,断不能送到狗肚子里去的!”说着,直接起来就掀了桌子。
代老大眼睛一立,想着对檀儿耍些威风,却还没等他动手,小赵就伸手将他举了起来,扔了出去。
“你,你们,你们给我等着!”代老大以为锦惜这里不过是几个女人,并着一个不成气候的男子,加上一个伙计,却不想如此生猛。
代老大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离了锦惜的酒馆,临走之时,还搬着一块石头,砸烂了锦惜外面一个盛水的缸。
刘媒婆见代老大走了,劝诫锦惜等人道:“你们以后可要小心,这代老大是个小人!”
“任凭他小人又如何,惹了我们,定叫他没了好日子过!”檀儿的脾气直爽,率先喊道。
刘媒婆笑了笑,说道:“你这丫头倒是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是个暴脾气!”
喝酒的人见代老大走了,又开始有说有笑,不过所说的,却都是代老大家的一些事。
原来刘媒婆原本不是媒婆,而是镇上代老爷子的一房妾室,后来因为代老爷子没了,被代老大和他母亲代婆子一起撵出来了。
刘媒婆嫁给代老爷子的时候晚,并没有孩子,不过代老爷子对刘媒婆倒是也算是不错,早早的就替她想了后路,安排了几间小房,并几亩薄田。
代家是镇上的大户,这些东西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代老爷子死的突然,没将事情说下就没了。
代婆子就和她儿子代老大一起,还没安葬好老爷子,就将刘媒婆赶了出来,可怜刘媒婆当时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
后来,还是镇上的老媒婆可怜她,又觉得是个依靠,就收留了她,无奈之下,刘媒婆也干上了媒婆。
可笑的是,刘媒婆当成媒婆以后,代婆子居然来找她,让他给自己儿子找媳妇!
刘媒婆心里怨恨,那里肯,当场就给推了。结果代老大知道此事,竟是找到了刘媒婆家,生生的打了刘媒婆一顿,并说,若是不给他说门好的亲事,他让刘媒婆没好日子过。
苦苦的熬了一个月,刘媒婆才养好伤,心里恨的厉害的刘媒婆这次,真的给代老大去讨了一房媳妇。
不过这个媳妇,是离着万林镇有些许距离的,也不知道刘媒婆用了什么法子,也没等双方说定,就将姑娘领了回来。
这姑娘长的水灵,干活手脚也麻利,刘媒婆说姑娘没了亲人,只是想寻门差不多的亲事,就将人领去了代老大家。
代老大得意,以为刘媒婆是怕了自己,竟是连谢礼并什么规矩都没有,就占了姑娘。
刘媒婆也没有去要,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直到过了一段时间,代老大媳妇和代婆子开始临街而骂,众人才知道,刘媒婆给代老大找的是个泼辣货!
代婆子一辈子小气吝啬,却不想她的儿媳并儿子比她更甚,直说:她人老,饭吃的多,浪费!几番吵闹下来,代老大回家了,不过代老大却并不向着他的老子娘,只说媳妇年轻还能干活,老娘已老,且让老娘让着些媳妇。
险些被气的倒仰的代婆子,哭天抢地,可是有什么用,代老大不仅不理会,反而听媳妇的,多番向代婆子要家中积蓄,说是要继承家业!代婆子苦于无奈,只能将银钱交些给代老大。
刘媒婆一番下来,见作恶的代婆子遭了报应,又见代老大如今恶习养成,自知以后他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气也就消了不少。
不过代老大的媳妇虽然不是个好的,但是却是个极和代老大脾气的,也是个极会钻营的,她和代老大一起,左邻右舍的便宜得占就占,占不到,就上门去闹,渐渐的两人竟成了镇上有名的恶人。
这不,代老大见锦惜的酒馆生意好,又被见钱眼开的媳妇一撮弄,就也在镇上做起了酒馆的生意。
前些日子,锦惜这里因为吴老爷一家在此,所以并没有对外做生意,这代老大的生意尚还能过的去。
不过为人贪婪的代老大,根本不是老实做生意的主,他见生意还可以,就和媳妇动了歪脑筋,在酒里参起了水。将比水差不多的酒卖出去,以此博取暴利。
镇上喝酒的都是些老酒虫,又不是傻子,如何喝不出来酒的变化,渐渐的就都不去了。因为众人不去,代老大还去人家家里去找,众人无奈之下,只能说喝惯了锦惜这里的酒。
这不,一大早酒馆开门,代老大见自己酒馆连一个人都没有,再去一打听,就急了。代老大想的好,他想着威吓住了锦惜等人,日后生意还是自己的,却不想这一来,反让自己失了面子。
众人说的这些,入了锦惜的耳朵,却是让她想起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