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会放手的,只是让我给他些时间。”童茗没有放下手里活,像是故意让自己分心,“最近他是不是不常回来?”他并不想太过残忍的打破她编制的梦。r
“皇上吩咐了些事,他出门了。”一不小心,针扎到她轻薄的皮上,一滴血沾染了手里的绣活,那是衣服烟雨图,细雨之中,远山处有一点红。她皱皱眉却又觉得这滴血跟绣品格外合适。r
“他去这个地方了。”应涟太懂童茗,知道她的心在哪。r
“什么?”又是一针,她心烦意乱的放下来透着纱帘,两人互相凝望。“他去做什么?”r
“去剿山贼。”r
“山贼?他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r
“可是他们的确是山贼。”r
“应芜带人去的?他怎么会找到那?”r
“还记得咱们救了的那个郡主吗?她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她父亲,他父亲为了讨好应芜,知道皇上将这个差事给了他,便毛遂自荐带着他平灭了嫣红岭周遭所有可能是山贼的人,这个……是你的吗?”他伸出手来,她望过去捂住胸口不敢相信的倒退了几步。r
那是她留给海棠的耳坠,“不可能!”她不要去相信不要去想,纱帘那边是无情的血海,她怕。r
“童茗,还需要我说什么来让你清醒吗?”语气中没有责怪没有激动只是与她一样的绝望,事实上他也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我已经派人去看过了,整个村子……都没了……”r
“没了?所有的?”她极力想分析没有了的意思,企图在里面找到一些希望来,但是却不得而终。是什么时候开始,日子过的这么的悲哀和无望?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活的如此没有未来?难以想象,却真实发生。r
“探子说村子被烧毁了,找到几十具烧焦的尸体,在一家的地上发现了这个,像是村里唯一有价值的发现就带回来了。”他高举着半透明的耳坠,像是举着沉甸甸的生命,所有人的灵魂仿佛都聚集在这里,如此沉重。r
“真的是应芜做的?他怎么会变成这样?”t童茗的头沉了下来,疼得厉害。r
“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他已经无法回头了,这条嗜血的路一旦踏上去,便无法停止,只是越来越沉迷下去,让自己粉身碎骨。”像是在说应芜又像是在说自己,原来这两兄弟的路惊人跟的相似。r
过了许久,童茗整理了思绪,她轻轻抬起珠帘,眼神里写满了悲哀但没有一滴眼泪,真正的伤心是无法哭出来的。r
“我想回去看看海棠他们……”r
“连我都不可以,我们不能让人再提起咱们失踪的事。”r
她知道,可是她还是想问问,“那我们能做些什么?”r
“我要你保重自己,如果你想永远的离开,我倒是可以帮你。”他的眼睛告诉她,现在他只担心她的安危。这时一种感动,可她不能接受。童茗苦笑的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