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摄像机交给摄影师帅男,又招呼灯光师把脚下摔碎的灯搬走。一阵忙乱过后,就在门缝里的灯被拉出来的一刹那,那扇桃木门咣当一声闷响,紧紧地闭上了。r
其实声响并不大,但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心脏似被小锤子一类的东西敲击了一下,不只我有这种感觉,甚至摄制组所有人员,都不约而同地朝后退了一小步。r
或许人类天生对黑暗和未知感到恐惧,但我们有这么多人,而且身处之地也不是荒山野岭乱葬岗子,而是闹市一隅,即便小楼残破了些,那又有何惧哉。r
我看了看师行剪,他早已把鼻梁上架着的道具眼镜摘下来,用拇指摩挲着厚厚的玻璃片,撺掇我说:若水,老夫听闻你一向胆大心细,你怎么不进去瞧瞧?老夫在外面接应你。r
哎呀,师老,有您在场,小的怎敢抢了您的风头,况且俗语说得妙,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知道师行剪又要拿我当枪使,所以故意这样说。r
师行剪不愧是老当益壮,可能也是为了给众人壮胆,只见他抬起脚就踹向那桃木门,门应力而开,由于许多年没有开合,门上的合叶嘎吱嘎吱响,随后是咣当一声,显然撞击到了里面的墙壁,而后又是咣当一声,迅速地合上了。r
当暗门开到最大之时,就像一只怪兽张开大大的嘴,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门里面,里面除了黑还是黑,所以就忽视了刚刚踹开门的师行剪。当我回过神来,师行剪却已然跳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我正欲挖苦他几句,却发现他那白皙的脸上霎时间变得更加苍白,而且额头上还渗出了一层细碎的汗珠。r
师老,怎么了这是?我凑上前去,低声询问。r
我……看见了……师行剪掏出一块小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r
看见什么了?问完,我立刻后悔了,因为我不经意间扫到扛着摄像机的帅男,并且摄像机的电源灯亮着,想必师行剪这又是装腔作势在演戏。r
师行剪把手帕从脸上拿下来,故意跷起了兰花指,指着木门断断续续地说:我--看见了我!r
我朝后迈一步,为的是躲开镜头,省得片子播出去,让人民群众看见我跟这老疯子一起疯。不料我越往后躲,师行剪却越朝我凑过来,我用余光扫了眼摄像机,摄像机也随着师行剪瞄上了我。r
没办法,我只得挠着头,假装十分紧张地问:您到底看见了什么?康冰按捺不住,又凑上来,表情十分恭敬,是啊,您看见什么了,’我看见了我’?怎么还上升到了哲学层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