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夜色如墨,饭庄偌大的贵宾厅中灯火通明,沈紫与白冰二人站在几排队列齐整的身穿白衣的年轻人前面。
沈紫道:“弟兄们,我希望从此刻起大伙就都把这“金枝皇后”号当做是自己的家,而咱们每一个人也都要像一家人一样互相帮助相亲相爱。而且从今以后咱们在私下里便不分地位尊卑,大伙一律都以兄弟相称,你们说好不好?”
白衣人们齐声叫好。
白冰道:“不过,两日之内便会有一批强敌前来寻衅,所以到那时候咱们就将面临一场血战..”
化名杨烨的叶天洋带头喊道:“咱们必教敌人有来无回!”
其余人齐声附和,沈紫与白冰似是极为满意,相视而笑。
就在此时忽有手下来报:“总管,掌柜,有几个自称来自堂口之人正坐在外面大厅之上,非要立刻见您二位不可.”
白冰立刻大喜道:“看来咱们这几年没白干,堂口上毕竟还是记得咱们的功劳的.”
沈紫沉吟道:“别高兴得太早了,只怕未必如你所想..”
立刻与白冰带着叶天洋等几人一同来到大厅。
大厅中正坐着五个男女,白冰一见五人当场愣住。
沈紫立刻拉着他上前抱拳道:“不知诸位护法,长老大驾光临,属下们有失远迎乞请恕罪!”
一位身穿黑衫,面目阴鸷的中年人冷笑几声道:“你们两个好大的排场,深更半夜地居然敢让咱们几个等你们这么久,是不是在此骄横惯了早不把咱们这些老骨头放在眼里了?”
白冰连忙陪笑道:“不不,裘长老您误会了,咱们确实完全不知几位今夜到来,所以才..还望诸位老哥多多包涵!”
裘长老正要说话,旁边一位满面长须的老者道:“行了,此事便罢了。不过你俩可知道咱们这次是为何而来的吗?”
此人的职位显然在裘长老之上,因此裘长老立刻就闭口不言。而白冰看一眼沈紫,见他不作声便也摇了摇头。
老者道:“好,那我来问你们,你们究竟是为何要打死梁坤?如今又作何打算?”
白冰道:“谭老,属下在书信之中不是都写得清清楚楚了吗?是梁坤先在饭庄的厨房中全部安插了他的人企图毒死我俩夺走饭庄,从而由他天马堂完全控制“金枝皇后”,所以咱们才不得不先下手为强的..”
谭老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又道:“可是天马堂那边的说法却正好与你所言相反..”
沈紫依然淡淡地笑着,白冰却是早已气得脸色铁青。
谭老道:“此事早已告到会主那里,可你们各执一词会主也不便插手,所以最后还是让咱们两堂自己协商处理..”
白冰大喜道:“太好了,反正咱们占着理怕他天马堂做甚!”
裘长老忽然冷笑道:“呵呵你想得倒美,天马堂要是这么讲理,咱们堂口这些年还用得着处处忍气吞声委屈求全吗?”
谭老接道:“实话告诉你们,那梁坤是天马堂的厉堂主最喜爱的弟子,如今天马堂中坚持要你二人替梁坤偿命.为了此事堂主和几位副堂主还特意找那天马堂的厉堂主商议,望能对你二人从轻处罚,谁知道却还遭到对方的羞辱..”
白冰道:“那么如今堂主他老人家的意思是?”
谭老道:“其实这种事堂主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天马堂眼下正得势,咱们又怎能真的与其反目呢..”
沈紫一直都未出声,此时忽道:“所以呢?”
谭老道:“所以..”
裘长老忽然接道:“谭老既不愿说就由我来说吧。堂主的意思是委屈老白一人把罪名顶下来,而且再把这饭庄也一并让给那天马堂..”
白冰如遭雷击两眼发直,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沈紫道:“好啊,亏得咱们在此拼命守着堂口的产业,没想到堂主轻轻地一句话就要把饭庄送了连人也给卖了..”
裘长老忽然大声地道:“沈老弟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堂主这么做全都是因为你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他才如此费尽苦心地保住你这条小命..”
此言一出白冰愕然,一旁的几位护法长老都叹起气来,
谁知沈紫立刻道:“若是如此,烦请各位回覆堂主,在下万分感激他的一番苦心和美意。不过在下倒不惧天马堂,所以我已经决定了要坚守饭庄,必与我的弟兄们共存亡..”
裘长老道:“这..”
谭老忽道:“沈老弟,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可感情用事!”
沈紫剑眉一扬道:“多谢谭老,也多谢各位,可是我意已决,烦劳诸位回去以后照此回覆堂主便是..”
护法长老们面面相觑。
次日一早,沈紫和白冰二人将护法长老们送至饭庄外。
沈紫道:“诸位前辈,为了咱们之事让大家往返奔波,咱们实在是过意不去..”
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五个红纸包递给每人一个。
几人顿时眉开眼笑也毫不推辞,齐声道:“那就多谢沈老弟白老弟了..”
沈紫笑道:“诸位客气,这只是晚辈一点小小的心意..”
谭老忽道:“沈老弟,不过堂主的心意还望你..”
沈紫断然地一摆手道:“谭老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
裘长老道:“既然沈老弟如此坚持,咱们也就不多言了,总之必定将一切如实回覆堂主便是..”
白冰突然轻扯沈紫的衣袖小声道:“总管,你的情意我心里明白,不过此事性命攸关还是由我一人顶下来算了..”
沈紫轻声道:“既然我是总管,那你就该听我的!”
白冰呆呆地看着沈紫,眼眶中有两行热泪淌下。
护法长老们刚上马,白冰忽然惊呼道:“你们看,天马堂的人来了..”
众护法长老们面露惊色,沈紫立刻道:“诸位可要先到饭庄之内暂避?若是晚辈幸得不死今晚必定送各位离此..”
众护法长老们眼神相商,谭老蓦地一咬牙道:“光天白日地咱们有何见不得人的,何需回避他们?”
天马堂一行十余人行上前来,常喜等人亦在其中。
一名青年男子道:“原来万流堂的人早就到了,各位莫非是来替他们助拳的?”
谭老一抱拳,好声好气地道:“不,阁下莫要误会,我等是奉了堂主之命特地赶来调查事情的。”
青年冷笑道:“我就说嘛,万流堂怎敢跟咱们对抗呢..”
沈紫怒道:“本会中万流,天马,玄机三堂地位相当,阁下究是何人,竟敢在我万流堂首席护法谭老面前如此放肆?”
众护法长老虽仍不说话但频频点头。
青年一阵狂笑道:“姓沈的你少往万流堂脸上贴金,大爷我虽是天马堂中一名小卒,但名号也不是尔等配问的!况且若是三堂相当那这些什么护法长老为何不敢替你们撑腰呢?”
话音甫落,其身后的同门一齐大笑不止。沈紫和白冰则一脸的气愤,转头看看一干护法长老,只见他们虽然个个胸口起伏,脸却早已转向别处。
青年见状笑得更狂,又道:“你看看他们这副脓包样,你们还指望堂口派人来救命吗?此时还不自缚认罪更待何时?”
万流堂的众护法长老个个面露惭色,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沈紫突然也是一声长笑,大声道:“你真以为咱们是怕你们吗?这不过是咱们堂主顾全大局不愿同室操戈罢了,所以在下奉劝你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万不可欺人太甚了..”
一众护法长老顿时精神一振。
“好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青年转向护法长老们道:“诸位必已调查清楚了,那为何还不出手杀了沈白二人呢?”
裘长老上前笑道:“咱们正要回去覆命听候堂主指示..”
青年道:“如此说来贵堂是不愿亲手清理门户了?”
沈紫趁人不注意忽然食指对着他的胸口遥遥一指,此人突然如遭重击双眼圆睁向后直挺挺地倒下。天马堂中一名身穿黄衣的女子立刻扶住此人,却见他已经是双目紧闭气息全无。
黄衣女子流泪哀叫道:“二师兄,二师兄.”
旁边一名青年突然指着裘长老大喊道:“一定是他暗算了二师兄!围住他们,凡是万流堂的今日一个都不能放走..”
裘长老不由自主地大声喊道:“不.这与在下无关..”
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个个呆若木鸡,这时沈紫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