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彦知道迟然指的是陈沐,沉默了一下,沉着脸点头,“我知道了。”
然而,这时候迟然拿起望远镜想看看岸上状况,结果却蓦地瞪大了眼——
他看到,一个倨傲清冷的背影。
一身冰凋黑色长风衣,紧贴身侧,垂在长腿下的边沿衣摆随着轻风的吹拂微微拢开。身姿冷酷而清傲。
守在屏障口的士兵见了他,纷纷点头哈腰。
然后,迟然看到,他命人打开了屏障口,随即,走了出去。
迟然放下望远镜,紧紧皱起了眉。
薄末白到隔离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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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极了。
大半个身体被浸在水里,江水不停涌来,如同被寒冰沥过身体每一处。
浑身都浸透了水,冰冷的水拍打着脸,冰凉刺骨,像一把锋锐的刀刃一下一下割着脸,不知死活。手和脚是麻木的,身体也是麻木的,只有还剩下的一点浅薄朦胧的意识,还在慢慢回笼。
天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江面上漆黑一片。
分不清江水和陆地的交界,看不到方向。
沉浸的人还未彻底苏醒,便引来了丧尸。
一双又一双绿色的眸,在黑夜里散发着诡谲幽暗的光芒,他们寻着鲜艳的甜美的血的味道而来,蠢蠢欲动。
周遭一片静谧,静得可怕。
只剩下岸边的江水浪潮声,以及,浅浅的薄弱的呼吸声。
有人俯下身,轻轻握住了她的脚。
缓缓慢慢地脱去她的鞋子,然后,充满泡蛆的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它。
瞳眸里的绿光是越发明亮了的。
那纤细白皙的小脚,光滑细腻得好像上等的丝缎,尤其小巧晶莹的脚趾,干干净净,柔嫩如凝脂,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欲引人亲泽。
于是,他舔了舔舌头,轻轻握住它,亲了下去。
觉得不够,又把每根脚趾都亲了一遍。
然后,许是那近在咫尺的鲜血的味道快把头脑冲昏了,这才张开了大口,猛地咬下去。
砰。
男人应声倒下。
陈沐支起上半身,咬牙切齿地一把推开他,眼见着还有丧尸扑来,又狠狠将人扔了过去,接着对着黑夜连开数枪。
有人倒下了,有人从身后猛地扑来,一把抓住了陈沐握着枪的手,在陈沐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朝她的手猛地重重咬下去。
陈沐惨叫一声,却还是强忍着痛意在枪口被他按在掌心的情况下吃力不已地按下扳机,一声闷响,子弹穿过了他的手掌,那厮一下子弹开了手,陈沐趁机扬起腿朝他的下巴狠狠一劈,接着又开了一枪,人倒下了,她站起来了,气喘吁吁,疲惫而警惕地四望着周围。
短暂的死寂以后,她再也忍不住低头呕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吐得一塌糊涂,本就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下更是把苦水都吐得一干二净。
吐到最后,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脚,又忍不住捂住嘴一阵恶心。
她跑到江边,用江水狠狠的搓洗着自己的脚,一遍又一遍的洗着,想把那个恶心的味道彻底洗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