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被他伸臂一带，顺势落进他怀中，眼睛便毫无预兆撞进一双平淡而渲染着嚣艳的瞳眸中，他的视线平淡地压迫着她，说出口的话亦带几分戾气，“你恨我？”
她双眸看着他，无力地任他一点一点把自己压迫下去，然后，缓缓慢慢垂下了眉眼，声音微哑，“大人说笑了，陈沐岂敢。只是伤心在所难免，大人总不能……连陈沐伤心的权利也剥夺了。”
说着，眼睛微微一闭，泪水落下来，手下意识地攥紧了男人胸前的衣服。
“因为我向你开枪，还是因为我杀了他。”薄末白眸色平和地看着怀里的人，声音平淡，似乎并不为之动容。
“都是呢……”陈沐呼吸变得有些发抖，好像从未这样伤心。
他看着她眼里淌下的泪，滚烫的，一颗一颗掉落下来，像是会烫到他，莫名地让眼底微微刺疼。
然后，覆下眸，亲吻了她。
那咸涩的泪水，被他一点一点吻去。
带着凉意的柔软的薄唇慢慢往下，吻住了她的唇，又瞬息变得狠重，残忍。或咬或吮。不给半分柔情。
陈沐疼得狠狠地抓着他的胸口，眼睛却要比任何时刻都要努力而用力地睁大着，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他低垂着乌黑而长长软软的睫毛，遮住深不见底的眼眸，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清楚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炽热。
他在倾覆着她。毫无温度，冷漠而恣肆，那样狠重的，仿佛要把什么都给她，却适得其反，徒惹她浑身疼痛。
终究，冰冷的金属硬物从袖口伸出，带着残留的余力，竭尽所有地狠狠地捅进他的胸口。
血，迅速染红了手中的刀刃，以及，手。
他离开了她的唇，握着她腰的手也松开了。
陈沐一把推开了他。
手撑着身后的桌角，一边往后退一边扯着唇笑了，“大人怎么会觉得，我是伤心呢……我不会为了大人伤心的……”
薄末白垂下眸，静静地看向胸口。
一把水果刀精确无疑的插在心脏的位置，血沿着尖锐的刀刃一直往外喷流。
静默了片刻，他伸手平静地拔出了它，原本喷薄而出的血被掌心一抚，伤口瞬间愈合。
陈沐血红着双眼，笑意不再。
薄末白站起来，将手中的那把刀刃扔在了她的脚下，声音淡漠，不带任何情绪，“捡起它，过来。”
她盯着他，一动不动。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陈沐一声不作把刀捡起来，握在手中，紧紧握住了，抬头，望着薄末白，缓缓慢慢地朝他靠近。
每一步都吃力而疼痛难当，然而她亦是一脸平静，终于，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拿着它，再往这里刺。”薄末白看着她，淡淡下令。
陈沐没有动，握着刀刃的手有些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恨……
他忽然抓住了她握着刀的手，再次往他胸口的方向刺去，哧地一声，鲜血淋漓，陈沐看着他的血流出来，怔怔地，再拔出来时，又瞬间恢复原貌。
咣当一声，刀从陈沐手中滑落，掉了下去。
她整个人跌在身后的桌上，死死盯着他。
薄末白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狠绝，口气凉凉：“被仇恨冲昏了头么？你以为，这样可以杀死我。”
她想后退，可是无路可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