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薄末白冷冷地俯视她,平淡冷漠地开口,“我之前和你说过,再跑,我会打断你的腿。”
话说着,枪顷刻之间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那似蕴藏了疾风暴雨一般寒戾的声音,像是在倾泄什么。
有人在这节骨眼敲门。
薄末白冷冷抬起眼,“进。”
是陆息闯了进来。
他听到枪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想进来一看,看到陈沐倒在薄末白的脚下,腿间一片血红……
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什么事?”薄末白显然余怒未散,神色依旧森冷无比。
陆息屏住呼吸,沉声道:“上午的事情让幸存的市民情绪很激烈,他们要求立即处死……”陆息说到这里,顾忌到什么,又换了另一个称呼,“病发的那个人!”
“这样的毒瘤留着做什么,立即处死。”薄末白冷声下令。
腿被人抓住了,他微微拧眉往下看。
“大人,我求你,放过,他……”陈沐根本没有力气,连说话都在剧烈的颤抖。却吃力地抱着面前的这双腿,她知道自己必须妥协必须求饶,否则父亲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薄末白冷冷看着她,眼眸染得漆黑,片刻,眉间冷漠敛起,对陆息开口,“还不去?”
陆息怔愣了一下,点头,“是。”
“大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了,不要杀他,我求求你……”
陈沐从前在他面前再卑微也断断不会卑微至此,她求他,真的求他,怎样都无所谓了,只要他绕过父亲一命。
然而,薄末白看都不看她一眼,任她抓着自己的腿,冷戾骇人的眼神落在陆息身上,令陆息不由得心头一寒,低头退下了。
陈沐还是不肯撒手,腿间痛得让她连呼吸都在剧烈抽搐,却还是紧紧抓着他不放手,“大人,父亲是因为被传染了……才会去伤害人……他罪不至死……”
薄末白并不理会她,将她推开,转身按下座机下令,“叫医生进来。”
“大人是因为我才降罪父亲吗?”她根本站不起来,只是苦苦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又疲惫又绝望。
闻声,薄末白总算转过头回去,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儿,从口中冰冷的吐出几个字,“你有什么资格。”
你陈沐有什么资格,能让薄末白带上情绪去处置另一个人?
陈沐双目血红,近乎嘶吼,“那大人为什么非要他死!”
薄末白盯住她,倏尔,几乎是瞬息站在她面前,手一把遏住了她的咽喉,修长的手指节骨分明,隐约透着几分森白。
“我想要谁死,便让谁死。”他平淡而充满嚣肆的口气,一字一顿地几乎遏断她的喉咙,“用不着和你解释为什么。”
陈沐的眸中骤起不可抹灭的烈焰,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任凭他夺去她的呼吸夺去她的生命……
却连要被活生生窒息死去了都没有一点该有的挣扎反抗,一双眼里除了被血红充斥再无其他。
终于,有人敲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