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对了,把你知道的全盘托出,这对你也好。你要知道,薄末白可不会来救你。”
知道啊,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不管是沈光还是西璐公主,他们都自恃她一定会依赖薄末白忠心薄末白并等待他的救援,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她可不会傻傻的将自己的生死寄托于他人身上,何况,这个人还是薄末白。
只是,她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西璐是在让沈光来试探她,而非是来套她话的——因为沈光先前问她的那些问题,其实西璐自己稍微动下脑子便会猜得到,何况她已经活抓陈沐,那么,在公爵府里死去的陈沐,谎言自然不攻自破。也因此,她坚信西璐大费周折将她抓来并不会只是多此一举来让沈光问她这些已经无济于事的问题。
而现下,她只能赌一把。
倘若西璐是在试探她,定会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但是,倘若不是呢……
毕竟,在这场局里,她并不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杀了她并不会让事情的发展偏离了轨道。
就连沈光也很清楚,薄末白并不会来救她。更不会因此受西璐的任何胁迫。
弓弦,忽然就近在咫尺。
只要她稍微一低头,便会触碰到它。
“陈沐小姐,你考虑好了吗?”沈光盯着她的眼睛道。
陈沐抬起眼皮望向他,轻声地开口:“我真的不知道。”
沈光笑,扬手,“上刑!”
陈沐微微闭上眼。
屏住呼吸。
她感觉到冰冷的弓弦触及颈脖,肌肤立即浮现丝丝缕缕的战栗。
嘶,身后的人忽然开始拧转弓箭。
脖子被勒住,一口气顺不上来。
她本还能咬牙忍着,可很快一种快要窒息了的极致难受涌上来,她几乎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扯脖子上的弓弦,张大了口,拼命地要呼吸却不能,脖子被勒得很紧很紧,空气愈发稀薄。
陈沐本能地把眼睛睁得很大很大,快要把眼珠子突出来。她努力望向沈光那个方向,却见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陈沐为了能得到一丝丝的缝隙得以喘息,两只手拼命地用力地去抓扯弓弦,不惜抓得两只手都是血。脖子更是一条条深深浅浅交错的痕迹。有的,甚至渗出了血。
她疼痛难当,却连叫都叫不出来。
身后的人还在用力地拧转,陈沐感觉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好像她活着的气息就越来越稀薄。
整个面部表情都是扭曲到极致了的,陈沐感觉自己分分秒秒都要死了。她拼命地张大口,努力想活下去却又枉费心机。
她……输了吗……
陈沐慢慢神情恍惚,痛得麻木,视线被鲜血覆没,眼珠子缓缓又缓缓地上下移动,眼皮愈发沉重了的,再无法抬起来…………
那一刻,涌上大脑的是——
真的要死了。
连挣扎的余力都没有。
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醒来时,父亲陈远含泪说“你终于醒了。”,而她木讷地看着父亲,大脑一片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