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醒来时,父亲陈远含泪说“你终于醒了。”,而她木讷地看着父亲,大脑一片空白。
父亲说,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于是,失去所有记忆的陈沐安然的在原城生活下来,直到再一次睡梦醒来,她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异地,而那个人告诉自己——你得听话,才能活着。
薄,末,白。
自此之后,她怕是再也不能忘记这三个字。
从一开始的嗤之以鼻,到后来的挣扎反抗,到今时今日的百依百顺。
她再清楚不过那是怎样一番又一番的屈辱才历练成就。
可为了父亲,为了家族,她又只能强迫着自己不断地隐忍下去。
而现在呢……
要这样死了吗?
可却死得一点儿价值都没有呢。
她唇角轻扬,犹如绽放在黑夜里的璀璨绝美的血色玫瑰,残酷而美丽。
令人窒息绝望的美。
那映在沈光眼里,有些惑乱心际。
“停下……”他终究开了口。
声音有些无奈。
弓被拉开。
失去支撑的陈沐整个人趴倒在地,一口血从口中喷出,不停地咳出血。终于,彻底疲软下去。两只手软软地垂在地上,十根手指头都是血淋淋的。
就连原本雪白的颈上也血迹斑斑。
可这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是的,沈光并没有对陈沐上真正的刑具。
他颇是无奈地撩了撩眼角,瞟了一眼被放在陈沐身后的两把弓,叹气:“你休息休息,我带你去见殿下。”
陈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睛都是闭着的,听到沈光的话,垂在眼脸下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着眨了一眨。
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透心凉的冷水连带着冰块砸落身上,洗去了她身上的血迹,陈沐被呛得鼻子都是水,整个条件反射的睁开眼不停咳嗽干呕。
有人抓起了她疲软无力的遍布抓痕血迹的手。忽然,用力握住。
“啊……”陈沐终于能从口中发出惨叫。
“清醒了吗?”声音都是温柔无比。
陈沐痛苦不已地抬起头,看到了西璐那张脸,艰难地,点下头。
西璐笑着松开了她的手。
陈沐哆嗦地把手抽回来,却不停颤抖。还有血从指缝渗透。
昏黄的灯光,绚烂迷离,在眼皮底下的人儿变成双影。还有些看不清虚实。
而唯一能清清晰晰确定的,是就站在身前的西璐公主,虽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然而她一袭长裙上金灿灿的叶片却无法让她忽视。
“本殿下相信你了。”西璐微微低头拢了一拢肩上的纱披,柔笑,“不过么,我找你来,自然不是仅仅如此。”
“说起来,我还是高估了你呢。我本有意放走一个人,让她回去告知薄末白。可惜了,已经两天过去了,薄末白那边却没有丝纹动静。”
陈沐低垂着眉眼,看着面前的西璐的高跟鞋,嗓音沙哑,“陈沐有自知之明。”
“你也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人儿,有自知之明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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