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刚走出去,就碰到来前来的大公主卫言媞和董华羽。
“司徒隐可在里边?”
南兮面无表情地行礼,然后回答了一个“在”字,视线里的卫言媞高高在上,衣着华贵,可脑海中却划过了司徒隐跪在大殿的模样,以及如今他苍白的样子。
等人从身边走过去,南兮直起身子,侧身直直地盯着卫言媞挺直的脊背,她脑海中第一次浮现一个强烈的念头,其实,有权力挺好的!位高权重挺好的!
董华羽忽然回过头,正正对上了南兮平静深邃的眼,只一刹那,她看透了那个女人眉眼间一闪而过的野心。董华羽忽而粲然一笑,跟上了卫言媞的脚步。
南兮心头微颤,转身走了出去。
“真是不知道大公主为何要来看那个叫司徒隐的。”
“说来也真是可惜,本来两个人大好的前途,一个是太子殿下的伴读,一个还是亲自被皇后娘娘招进宫来的,被二公主一个恶作剧,以后仕途就毁了。”
“哼,不过是低贱的平民和庶子,再怎么样,能有多大的出息。行了行了,小心大公主待会就要出来了。”
几个侍女说着走远。
南兮脚步停顿,脑仁蓦地一阵刺痛,一个不慎,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卫言芝走进院子,刚好看到这一幕,吓得一身冷汗,立刻跑过来,“你没事吧?怎么就你一个人,冬雪夏雨她们怎么没伺候你让你一个人出来?”
南兮对着她笑了笑,正要请安,被对方抬起手,“行了行了。你这全身是伤,不好好休养,怎么到处乱跑?”
为了不让人怀疑,南兮自然是不会告诉她自己的伤口差不多已经结痂,只是笑笑,“殿下怎么来了?”
卫言芝眼珠转了转,“呃……要不去你房间?”
南兮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人,眸光沉沉,令卫言芝不敢直视,“殿下不如陪我走一走吧。”
卫言芝心虚地点了点头。
雨竹轩很幽静,南兮对皇宫路线不熟,却越走越偏僻,路上连个宫女都没有,花草冷寂,让人莫名瘆得慌,脚下的路不再铺有鹅卵石,杂草萋萋。
“别往里边走了。”卫言芝拉住她,“再往里边走,就是落明殿,一个冷宫。”
南兮四处望了望,才发现此地确实过于寂冷荒僻了些。
“殿下可知道那茶水中被掺了东西?”
突如其来的问话一下子打断了卫言芝的思绪,一听茶水,本能地全身紧绷,一脸戒备,她盯着南兮,张了张嘴,想起了皇姐和董华羽的对话,一下子错开眼。
从她的神态中,南兮已经知道了答案,“殿下不必担心,此事暂且告一段落,南兮不会胡说的。”如今,就算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又有什么法子?难道还要上奏皇帝,为自己为司徒隐翻案,让皇帝惩罚自己的女儿?她也不是个白痴。
“这个事情……是……是我对不起你,真的……真的……”
“抱歉”二字还未出口,卫言芝就呆住了,因为站在面前的女子突然勾唇,笑容艳丽,可眉眼间却是一片冰冷,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南兮,什么都知道!
果然,下一刻就听得对方嗓音清冷,“殿下是在替大公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