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鹏并没有安稳地坐下来，而是这里瞅瞅那里摸摸，一副无事可干的样子。显然，他还没有从刚刚慌乱的神色中摆脱出来。陆太太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只顾坐下来，礼节性地接过采妮递上来的杯子。r
对陆五洲的这个儿子，她既惧怕，又不好得罪。她时常安慰自己：反正也就几天，很快也就熬过去了，也就没太在意。陆太太的到来，反使她心里放松了一些。也就有一搭无一搭地跟陆太太说着闲话，没多久陆五洲也回来了，又和和美美的说了一些最近遇到的新鲜事，不觉已近中午。r
那一刻，采妮的心里特别慌乱，眼睛也一直躲闪着什么，甚至在陆太太和儿子下楼去后，五洲还问她：“采妮，怎么了？看你神情恍恍惚惚的，不舒服吗？”r
她没有回答，而是一下子扑到陆五洲怀里，嘤嘤啜泣起来。r
陆五洲紧紧拥着她，过了一回，扳过她的脸，看到她脸上挂着凌乱的泪痕。r
看到陆五洲用那种眼神看她，她又破涕为笑了。r
“都怪我不好，”她在陆五洲胸部摸索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五洲，我也说不出为什么，还真舍不得你走了呢。想起咱们还只有几天的时间，我就忍不住要掉泪。”r
陆五洲肥硕的大手轻抚着她嫩白的脸蛋，“我的小亲亲，我也舍不得你呢。我陆五洲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些年，终于有个眉目了，也就想就此收手了。几年来，你在感情上给了我很多。说实话，开始，我总觉得你是我买来的，就可以任我驱使，慢慢地，我感觉出你是一个感情特别细腻的人。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我从骨子里爱上你了。你知道吗？想到要与你分离，我也心痛呢。可是，有什么办法？要不然，我带你到香港？”r
采妮摇摇头，“不成，我怕融入不了那个社会。还有，这里有我的爹娘，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在这里，我受不了那种孤单。还有，就是你想，你太太会允许吗？我不想因为我拆散了你们和美的家庭。再说，过些时日也就好了，我不希求太多，只要你还记得我就成。”r
“我怎么会忘你呢？”说过这话，陆五洲陷入了沉思，更紧地搂住她，自言自语地说：“这些年，你跟着我，也受不了少委屈。我早提前给你准备了一张卡，”他摸出来，递到采妮手里，“这是一百万，是合同之外的，你跟谁也不用说。”r
采妮刚想推脱，陆五洲的大手一下子压住了她的唇，“你不用太拿当回事。钱对我来说跟废纸没什么区别，可是对你就不一样了。所以，你不必推辞。我拖累了你这些年，根本不是用钱能买来的。将来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常常回来看你。”r
采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一个劲地滴落到陆五洲身上。r
“我这一辈子，能活到这份上，值了。”陆五洲长叹一声，“我陆五洲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只是有些事，下手太狠了些。那个叫杨晓玉的女孩子，一直是我心中的痛，我会自责一辈子的。我有一事要托付给你，那就是在我离开后，给杨晓玉的父母送去十万块钱，算是我的忏悔吧！”说着话，他自己也抽噎起来。r
采妮把陆五洲扶起来，一直把他牵到洗手间，自己洗了两把脸，又看着他慢慢地洗。看着陆五洲笨拙的动作，她不觉又心生悲凉。人呐，不管有多大的威风，都有老得动不了的时候。以前，只觉得自己的青春丢了，而现在看到的是，几年下来，陆五洲从一个硬挺的中年汉子，也变得像一个颤巍巍的老人了。r
她把陆五洲扶上床，静静躺在他身边，一只胳膊支着头，俯视着这个跟自己生活了五六年的老人。r
陆五洲真的老了，即使脸上冒着光滑的油星也遮不住纵横的皱纹。或许正是因为他老了，才生出些慈悲之心。她想起了课本中常学到的一个词：慈祥。大概，所有的老人都是这样子的吧！r
采妮还是第一次觉得陆五洲会是这么可爱可敬的一个人。她觉得自己以前错看了他。不，他还是他，只是，随着年龄在变，变得宽厚仁慈了。以前她那么想逃开他，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现在，她真的有些恋恋不舍了，这种不舍不是青春的恋情，而是一种无法言传的依赖。r
电话响了，采妮越过陆五洲的身体，呈十字状趴在他身上接通了电话。r
是陆太太打来的，催他们赶快下去吃饭。r
她想撤回身子，但突然定住了，她觉得那只宽厚的大手在自己下垂的衣裙里来回游动。不，不只是手，是像“点点”那样丑陋的小狗紧紧吸住了自己的乳头，母性从心底升起。不，也不是，是那个跟父亲差不多年龄的人，那个刚刚还被自己看作老人的人，不光衔住了自己的奶，下处也被挑逗得有股暗流在涌动。她眯上的眼微微张了一下，看到那个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剥得光光的，仰躺在自己身子底下。与其说是个老人，更不如说像个孩子。r
她随着他隆起的身子慢慢往下压，一直压到底部。她觉得自己迷失了，她眯着眼在醉人的花草丛中恣意狂奔，诱人的花香扑鼻而来。r
她跑累了，想静静下心来欣赏一下优美的景色。睁眼的瞬间，她看到，老人也一样疲累地瘫软在那里，激动和兴奋涂得满身都是。r
许久，采妮心里还突突乱跳。不知为什么，这次，她有了种特别的感觉，是唯一一次出自心底的那种感觉。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冒上来，要是给陆五洲生一个孩子该多好啊！然而很快就否定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如果真的那样，以后的关系可怎么处？何况，即使现在想，也已经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