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跟刘淑花结婚那会儿,天天跟吃了蜜似的。他知道这个女人跟了自己,心里一定有天大的委屈。也难怪,那时的刘淑花可是天生的美人儿,就是拿到现在,也少有人能出其右。可男人总是管不住自己,没到手的时候那是天鹅肉,一旦弄到手了,就跟蛤蟆皮差不了多少。如果只是平平常常过日子也就罢了,可偏偏不知怎么就有了钱。而男人一旦有了权或钱,没几个是正经人玩艺的,眼里的女人总是一个赛一个漂亮,垂涎的也总是下一个。r
他伸出胳膊,肥嘟嘟地大手在刘淑花光滑的身子上漫无边际地游动。刘淑花一动也不动,只是偶尔被摸到紧要处,会下意识地躲闪一下,很快也就静止不动了。他自己睡意全无,也知道刘淑花绝不会这么快就睡去。今晚如果不交待清楚,这个觉睡得怕是有些艰难。但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在老婆面前开口?更何况,现在还闹不准刘淑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仅仅是因为别的事情,那不正把自己给卖了吗?他怀着一丝侥幸,施出当年征服刘淑花的手段,希望能探出一些底细。r
按理说,刘淑花可不是喜欢吃醋的人。她干记者那会儿,东跑西颠的,没少见识过大、小老板。她心里清楚一个理:凡男人,没一个正经东西,有钱就变坏,没钱也想坏。当然,苍蝇不抱没缝的蛋,可时间久了,这鸡蛋又不是铜墙铁壁,还不一个个让苍蝇给攻破了?r
所以,以自己的美人胚子,让这个三寸丁攻下来,也有她的私心在里面。既然男人多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如干脆找个不成人样的,有了如花似玉的老婆,还不跟宝贝似的?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态,他拒绝了那么多翩翩公子,跟这个不起眼的小男人走到了一起,没有人不认为这是典型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说心里话,当刘淑花听到这些议论的时候非但没有伤感,还颇有些得意,认为这是自己的颠峰之作。她并没有想控制男人一辈子的意思,只是以自己的从一而终之心,要求男人也做到这一点。别的男人她不敢保证,但对凌三丁,她敢打一万分的保票。r
她还是希望过上美满的生活,于是借着父亲的威势,凭着自己干记者拉下的关系,竟让这个小男人火了起来。她以为这个小男人会更感激自己,对自己俯首称臣,因此,当听说这个小男人有了外遇,她还有些不信,认为只是一时误传。冷静下来之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饭店里美女如云,个个都是天然的狐媚子,还有不让人动心的理?除非那个人不是真男人。r
不过,她还是不愿意确信。但她万万没有料到,这种事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在她眼里,这个男人比那个武大郎强不了多少,可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没有抵挡住他的甜言蜜语。不过,她也看出来,虽说貌不惊人,可不是郁郁久居人下者,断不会满足于卖一辈子炊饼了事。女人心中的伟丈夫,外表固然重要,有前途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自己也不是没接触过英俊潇洒的男人,可偏偏就在他们伟岸的外表下,包着一颗颗龌龊的心。虽说猫儿没有不吃腥的,可自家的腥吃足了也就差不多了呀,可就是没有够的时候,特别的那些当官的,仗着自己有点权势,哪一个不是日日寻新欢,夜夜做新郎?好在,他们的婆子们也知道,既然享了清福,就得对这事睁只眼闭只眼。r
刘淑花可不这么想,既然出色的男人是属于所有女人的,以自己的出色,就不该找个属于所有女人的男人。于是,在凌三丁的软磨硬泡之下,她冷漠的心渐渐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中。不知怎么,自打从心里接受了这个男人,也就不再觉得他丑陋,而是那么善解人意。自己在外面风风火火地跑,回到家,真像船儿停泊进温馨的港湾。她的心儿足了,再加上,她的眼光没有错,这条精干的小身子也顶着一副精明的大脑。尽管有爸爸这棵大树,尽管有自己的关系,但这个小男人还是不负她的期望,几年下来,搞得有声有色,成了小城赫赫有名的人物。r
但有一点她没有算准,那就是,即使这么不起眼的男人,有自己这么美丽的女人相伴,并没有斩断他的花花肠子。这之前,她还真没听到过男人拈花惹草的事,她的心慢慢松懈下来,倒不是自己的男人没有吸引力;相反,如日中天的小男人身边总是美女如云。试想,一个开了大饭店的,漂亮女孩子还不跟苍蝇围着西瓜皮似的?她知道无法干涉男人在外面对女人染指,她自己觉得,男人那点小九九心里还是清楚的,也不过玩儿而已,干涉也无济于事。而这次不同,已不是风言风语地流传了,而是那个狐狸精居然要将自己架空,占居自己的老巢,那还了得?r
她躺着,一动也不想动,男人反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女人这是怎么了,以为只是单位里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这个好办,女人遇到这种心情不好的时候多了,都抵不过自己的铁手腕。他又使出绝活,手唇并用在她身上游弋,但他从老婆僵硬的表情中认定,这次非同小可。r
他懊丧地滚到一边,大口呼着气,一丝睡意也没有了。不知什么时候,妻子的手搭在了自己胸膛上。他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握在手里,俯在她的耳边低语:“亲爱的老婆,你这是怎么了?”r
“怎么了?”妻子呼地坐起身,两只丰满的乳房在灯影里欢快地颤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