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三丁却并不气馁。他出身于普通工人世家,祖上几代都是本份人,但他咂摸出一个理,做本份人是好,可就是永远也拔不出腿来。要想改变世世受穷的命运,必须得走几条路:一是得上大学,长学问,但在那个年月,大学生稀如熊猫,等轮到自己,什么菜都凉了。再就是攀一门高亲,只可惜生得不是地方,不仅家徒四壁,年龄渐长,个头却像坠上了碾盘,纹丝不动,何况脸黑得出奇。不得已而顶替了父亲的位子,做了一名普通的机修工。依他这种条件,在农村姑娘眼里,那是天上降下的黑马王子;但在城市女孩子看来,却是一泡牛屎落在了正地方。换句话说,像他相貌和家庭条件,别说飞黄腾达,连找对象也只能找个农村姑娘凑合着。r
没人知道那个典雅高贵的刘淑花是怎么落到他嘴里的,甚至三年之后举行结婚庆典的时候,许多亲朋友好友还蒙在鼓里:“他和她,这怎么可能?”r
可事实没人能撼动得了。一年后他们喜得贵子,两年后,只有三四十平米的凌花饺子馆开张了。又过了三年,一座二层小楼的凌花酒店隆重开业。现如今,集餐饮、娱乐、休闲于一体的凌花大饭店在小城颇有了些名气。r
就像没人知道这个三寸丁是怎么把貌若金莲的刘淑花搞到手一样,也没人知道这个小矮人凭了什么法术来了个三级跳,一跃成了拥有几百万资产的大老板。r
后来人们慢慢省悟过来了,敢情这个智力超常的三寸丁凭了岳父和老婆大人的关系,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下演得一出乌龙戏啊!可戏台上的那些是供人看的,信不信都由你,凌三丁就明摆在自己面前,你不慨叹唏嘘心生妒意都不成。r
这天照例夜半十二点才回家,疲累的凌三丁倒头就睡。折腾了半夜的刘淑花越想越生气。不过,她并没有发出来,反而像以前三丁对自己那样,轻轻抚摸三丁的小身子,把刚要打呼的凌三丁弄的醒转过来。r
凌三丁睁开惺忪的睡眼,卧室里甜橙色的光线柔和潮润,如在幻景。他觉得身上像一团回锅肉,热热得,透着香气。他看得出,老婆依然俊俏的脸上透着潮红,眼睛热辣辣像含着晶莹的露珠在灯光下熠熠闪烁。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还是那么柔滑细嫩。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火烧火燎,有一种在老婆面前久违了的冲动。他埋进她的乳沟,双唇微微在乳峰间浮动。猛地,他一口吸住饱满的乳头,像小孩吃奶一样喋呷着。r
淑花一句话也不说,泪痕顺着眼角汩汩往下流,濡湿了散乱的秀发,枕头也浸湿了一小块。r
男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嘴唇像两条蠕虫在她身上的各个部位爬动。要是在以前,她会翻过身子,狂暴地将那个小黑人蜷在怀里,恣意揉搓,然后慢慢往前耸动身子,把那个小男人夹在双股间。说实在话,开始,她也瞧不起这个男人,只是被动地做爱;但后来,她觉出这个男人有张无法抵御的巧嘴,所到之处,黏乎乎痒酥酥,让人于不觉间血脉贲张。r
现在,男人还像以前一样,舌尖在下身欢快地跳跃,可她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感觉,甚至,泪水涌得更猛了。她的眼前闪烁着一张年轻俊秀的脸,面似桃花,唇若涂脂,走起路来风摆扬柳,说起话来莺声燕语。那是谁?泪眼模糊中那个影子愈渐清晰。马莹莹,没错,是她。她仿佛不是在感受,而是在看一场电影;不是电影,简直就是现场观摩,那个马莹莹就像自己现在这样弓着身子放浪形骸,而这个小男人正在现在的位置气喘吁吁大汗淋漓……r
她猛地翻过身子,扯过毛巾被的一角搭在下处,小男人以为火候已到,翻身就要往她滑嫩的身上扑。r
她双手一撑,小男人冷不防滚落床沿,跌到地上。r
他先是伸出手,然后露出头,嘿嘿朝她笑:“我的小美人,这玩笑开得也忒大些了吧?”r
她没的接他的话茬,反坐起身,捂住脸,嘤嘤啜泣起来。r
小男人疑惑地看着她,不知所措。r
疑惑归疑惑,凌三丁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他知道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但事情既然已经做下了,想摆脱也摆脱不掉。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以为做得严丝合缝,没成想还是这么快就流传开来,并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刘淑花耳朵里。但事情已经做下了,断没有收回的可能,唯一要做的,就是躲过这一关。他又使出惯用的招术,小心翼翼地蹭上床,把手搭在淑花肩膀上,淑花又一把推开他。r
刘淑花双肩耸动着,先是憋了长长一口气,然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三丁赶紧插紧虚掩的房门,把毛巾打湿了,一边给淑花擦脸,一边压低嗓门,“你这是干什么呀?让孩子听到了,成什么事?”r
可能这一招起了些微的作用,刘淑花把哭声压得更低些了,嘴里却不住地咕哝着:“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刘家哪一点对不住你,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跟着又是呜咽不止。r
第二章凌三丁愧对结发妻r
说实在话,凌三丁可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他清楚地知道这份家业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面前老泪纵横的女人,自己无论如何也闯不到这份上。男人大多就是这副德性,当他得意洋洋地做着的时候,总觉得只有自己才会有这样的本事,只是一个简单的提醒,就会明白,自己所做出的业绩,其实人人都有可能做到,只是机遇不同而已。如果说也有成功和失败之分,更多的是靠运气而非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