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黎悬胤独自前往金家院落。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骆侦的眼神落寞无比。
他知道昨晚上那事是他做错了,可是,那个时候,理智根本无法压制双手啊!
苏蕴见状,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回头的时候,把他勾到一遍,道:“说了你也许不信,我有一个哥哥,也是瘾君子。他是个很孝顺的人,吸毒被爸妈发现后,当即表示会戒毒。爸妈信了他,可是,没多久,又发现他身上的毒品。那次老爷子气急了,拿着拐杖死命戳他的脑袋,脑袋戳了好几个血窟窿,人的意识都模糊了,还没停手……”
说这话的时候,苏蕴的目光乍现悲凉,那似乎是很可怕的噩梦。
见他停住了,骆侦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后来,老爷子把他赶出了家门,说什么也不要他,说就当没他这个儿子。可是,话虽然说出去了,还是会派人偷偷跟在他后面,怕他受人欺负丢了性命……他发现了那些跟在他后面默默保护他的人,良心发现去了戒毒所,最终戒毒成功。他回家向老爷子告罪,老爷子原谅了他。”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骆侦那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骆侦,笑叹道:“骆侦啊,悬胤把你当自己人,你只要出息一点把毒戒了,以他的为人,肯定会原谅你。”
“可是他这次……”
“他这次生这么大的气,为了谁?”苏蕴微微侧头看着眼圈泛红的骆侦,苦笑着道:“他心疼的不是那一针管毒品,心疼的是你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的不争气,是他怒气的根源……话说的这么明白,你还没下定决心吗?”
“你的意思是……戒毒?”
“我说的不是戒毒,是戒祸根。”苏蕴沉了声音,“祸根不除,你这个毒,只怕是戒不掉了。”
说完,他折身走开。
骆侦愣在当地,祸根吗?
脑海中,浮现出了顾蔓蔓哭泣的影像。
真的,要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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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黎悬胤孤身一人进了金家人所在的院落。
进去的时候,头发乱如鸟窝的金德喜正在刷牙,见他进来,愣了下,低下头继续刷,他刷牙的力气很大,牙膏的尾端,烫出来一连串血沫。
“你哥嫂呢?”黎悬胤问。
金德喜刷牙的身形顿了顿,牙刷在嘴里搅动的动作慢了下来,漱了一下口后,擦着嘴角的牙膏沫道:“吃完早饭就出去了,你找他们……”
却又不忍问下去。
便转开话题道:“在这里等一下吧,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他折回自己的房间,啃了几口面包,拿了一包牛奶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黎悬胤问。
他的身形顿了下,良久,才回头道:“我出去走走,你们和他们好好谈,只拿孽种,不伤大人。”
只拿孽种吗,不伤大人吗?
黎悬胤苦笑了下,孽种和大人共处一体,拿孽种不伤大人说着容易,做着却难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自己的亲嫂嫂,是随随便便可以碰的吗?
金德喜离开后,他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等金氏夫妇回归。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昏昏欲睡的时候,才看到他俩相扶着进了院子。
年阿悄的肚子越发大了,外贸也起了变化。本来俊俏光洁的一张脸,现在上面尽是鼓起的圆疙瘩,整张面孔浮肿的厉害,身材更是比一般孕妇走样。
看到黎悬胤,他俩愣了下,金德禄先笑道:“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黎悬胤闻言站起了身,走到他们身边道:“凌晨我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谁?”
“你的乳母,之前在这里看宅子的那位大娘。”
金德禄闻言愣了下,和年阿悄对视了一眼后,瞪大眼睛看着黎悬胤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乳母她……她现在在何处?”
“走了。”
“走了?!!”金德禄松开了扶年阿悄的手,走近黎悬胤问道:“为什么要走,见她走,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黎悬胤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门口,在看到地上的人影后,紧走几步飞起一脚踹向年阿悄的脑袋,年阿悄应声倒地没了动静。
“你这是做什么?”
金德禄愣了下,看到倒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年阿悄,没命的扑向黎悬胤,“真该死,你神经病啊——”
神经病?
黎悬胤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年阿悄,刚才踢人的那条腿抖得厉害。
难道,是大家太高估了年阿悄肚子里的那个魔吗?这一脚,会不会太重了?
楞神间,金德禄已经给了他好几记拳头,每一拳都打在肚子上,黎悬胤心口一涨,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死死的盯着年阿悄,迟疑了下,一把推开还要动手的金德禄,捂着腹部走向年阿悄栽倒的地方。
下体没出血。
翻过身子,检查脑袋,也没破。
伸手探呼吸,很平稳。
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晕倒,也只是一瞬啊,为什么……
他愣在那里。
“你这个神经病,王八蛋,你在做什么——”
金德禄骂着扑过来,黎悬胤头也不抬给了他一记拳头,也不知道打住了哪里,金德禄应拳倒下。
他倒下后,黎悬胤转头查看年阿悄那异常大的腹部,终于,给他察觉出了异常。
那个穿着薄毛衣的肚子,就像是蛤蟆的肚皮一样上下浮动。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年阿悄的肚子只剩下了一张皮,皮里面,有个大怪物在不停的呼吸。
那是魔吗?
他想过去对着年阿悄的肚子打几拳头,可是,又觉得对年阿悄太狠。
迟疑了下,朝门外吼道:“你们还趴在那里做什么?既然已经这样了,还不赶紧拿绳子把人捆起来,灌堕胎药!”
话音刚落,潜伏在墙外的聂辰等人就脱离原地跑了进来。
雷的手里,还拿着一根很长很长的绳子,大概想连着金德禄一块儿捆了。
他们进来后,黎悬胤擦擦嘴角的血站起了身,对女人肚子动刀子动拳头的事他们做不来,现在,也只能借助药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