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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章 说好的凶兽怎么这么可爱?


  “怎么会......真是那老家伙啊。”那狗精(?)的咒骂声传来,伴着一点怒火,“刚刚复苏还需要点‘好人’来支撑呢……现在看来是没得了。好吧好吧,两个傻子,为了对付老子把那家伙放出来啦,真是自作自受。”

  狗精(?)好像嘿嘿一笑似的,欢快地汪了两句:“那么,再会啦汪呜。如果还能再会,不被这个老家伙啃掉再说吧,汪。”

  刷。

  封印符文崩溃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隧洞,在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原地不见了。关毅羽身为降灵师,也没有发现那狗精(?)是怎么溜的。

  “现在,狗精(?)跑了。可是,这更大的麻烦……?”关毅羽右手捏捏太阳穴,看看倒在地上的秦擎。

  秦擎以一种怪异的扭曲姿势跪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喷出的血——那血已经变成墨色的了,一条条乌黑的丝线从那团血液中淌出,顺着秦擎的右脸滑过他的下颚,他的颈部,滑进他的衣服里。

  他的胳膊挺直,手向内弯曲,指尖指天;胳膊紧紧夹着幼小的躯体,双腿跪着,屁股撅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人装疯卖傻呢。

  关毅羽上前,试图拽起秦擎,却发现秦擎四周有一层无法穿透的,看不见的护罩,将他锁在了里头。不信邪,他又尝试召唤鬼焱幽冥,却发现自己一点儿都无法联系上这个和自己一起奋斗多年的老伙计。

  关毅羽只好作罢,原地盘膝而坐,叹了口气。

  “唉。这都什么事啊……这座山,怎么感觉,在数秒之内,就变陌生了呢......”

  “哇呕!”秦擎突然恢复了知觉。他还未醒来,第一反应就有了:嘴里黏糊糊臭烘烘的好恶心,于是,他下意识一吐。

  “呕呕……”他趴在地上狂呕起来。

  “呕……好多了。”秦擎大口大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抹抹嘴,抬起头,让紧闭着的眼睛稍微张开一点。

  唔,有点刺眼,还是低点头吧,秦擎心想。

  然后他捂住双眼,遮住刺目的阳光,往下看。

  接着,他的眼睛定住了,越睁越大,尽是惊讶。

  “老……老师!关老师!关老爹!”秦擎大喊,透露着一丝不解与胆寒。

  不远处盘着腿睡着了的关毅羽听见这一声大喊,猛一睁眼,被惊醒了。“怎么了?什么事?”关毅羽问声直奔过来,也顾不得擦擦嘴角干掉的口水印子,“敌人回来了么?”

  “......老师你居然还能呼呼睡大觉真让我伤心。”秦擎一副戏精附体后痛心疾首的模样,他“痛苦”地皱眉,抓胸,指着一旁地上,道:“老师......这是我刚刚吐的......”

  “一坨?”关毅羽想笑,然后他定睛一看,也不由得叫出了声:“活的?啥东西?”

  是的,秦擎的呕吐物此时正在地上蠕动着,足有一个足球那么大,黑乎乎,脏兮兮的,真有点让人毛骨悚然。那东西的中部时而鼓起,时而又凹陷下去,不时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黑色污秽。然后,在秦擎和关毅羽的注视下,那喷出去的黑水慢慢想中间的活物拥去,慢慢消散。黑坨坨的中央再次鼓起,却没有再凹陷进去——一声“刺啦”,一个小爪子从那快鼓起的区域中伸了出来。小爪子扑棱扑棱地乱晃着,什么都没抓到。

  秦擎瞪大了双眼,看着那爪子缩了回去。接着,“噗!”

  一大团污秽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烁着怪异的色彩,而这中间有一块阴影,勉强能看出来是一种动物——短短的四肢,肉滚滚的身子,头有点大......还在变大......变大......

  “彭!”秦擎被这东西撞了个四仰八叉,正好撞在脑门上。

  “唔......好痛!什么东西?”揉着脑袋,秦擎有点疑惑地躺在地上,瞪着滚到了他身上的不明物体。那小东西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像一双漆黑的玻璃球,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它的头部程黄褐色,合着焦黄的土地,伴着它棕黄的鬃毛,看着就是炸的金黄的五花肉。这想法在秦擎奶袋中炸开的一瞬间,令他食欲大增。它的上颚被下颚上挂着的一副骨架所掩盖。这骨架的末端从它的下颚深处生长出来,覆盖在下颚表层,长出了尖锐,洁白,锋利的骨刺。看那根根骨刺从下颚处拔起。看那光滑的骨刺,秦擎猛然觉得,那些骨刺,分明就是用来撕碎猎物的尖牙。

  它的毛发并不茂盛,大都生长在背部,软软的,蓬松蓬松的,全是鬃毛;它的爪子小小的,四肢短短的,覆着树根一样杂乱无章的花纹。爪子看着比较钝,好像还有些毛毛剌剌的磨损,而右爪此时正抓着一根硕大而坚挺的骨头。骨头上宽下窄,宽处有暗红色的痕迹,斑驳而肮脏,秦擎似乎能闻到有淡淡的腥臭味从那上面散发出来,就如同腐烂已久,生满蛆虫的肉块散发的味道,不过很淡。

  那小怪物眨巴眨巴大眼睛,张张嘴,“嘎——”一声怪叫冒了出来,接着把骨头扔向一边,四爪撑着秦擎的肚皮。“嘎嘎!”,小怪物站了起来。它也就约莫一只狗的身高吧,肚皮是蛋清蛋黄混在一起煎炸并加了酱油后呈现的暗黄色,肚脐上有一块“X”型伤疤,淡红色的十分明显。小怪物“嘎嘎”乱叫两声,抬起两只前爪。秦擎看到,这只怪物的腋下,有两条细线。

  两只眼睛。那是两只眼睛。秦擎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两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句话会突然出现。他总觉得,这腋下的眼睛,他在哪里见到过,但是使劲捶捶自己的脑袋,他又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这个......不会是你的......本命命兽吧?”关毅羽蹲在一旁,静静注视着,“能和它产生‘联结’吗?”

  “联结?那是什么?”秦擎轻轻提起这只小怪物,转过头看着老师,一脸不解。

  “联结啊......简单来说,就是主人和命兽之间的关联,通俗一点,直接说是对话也可以。”关毅羽摸摸下巴,凝视着小怪物,“那么,静下心来,闭上眼睛。把这个小怪物的身形完全刻画在你的头脑中,然后,试着‘倾听’它的‘声音’。如果它真的是......那么,小心,第一次联结......会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