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再给我讲个欧神大人击退凶兽的故事好么?”莫铭一脸期盼的看着床边的父亲。
“今日太晚了,你看北方天际已无月光,再不睡觉小心凶兽偷偷摸过来咬你的屁股。”莫青天有些溺爱的看着身边的儿子。“好好休息,明早还要随我去入云峰拜祭你的祖父,如果没有精神,小心明日被山上的白毛风雪刮跑喽!”
提到祖父,莫铭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张和蔼的笑脸,在他的印象里,对他最好的不是眼前的父亲,而是父亲口中的祖父。祖父总是把最好的食物留给自己吃,总是把最厚的牦牛皮制成大衣给自己穿上,更重要的是,祖父每天都陪着自己玩耍,教会自己如何在风雪中寻找甘甜的野果,教会自己如何使用武器和野兽战斗。想到这里,莫铭的眼角已被泪水淹没了。
“傻孩子……你忘了答应过祖父做个不哭鼻子的男子汉了么?听话,好好睡觉吧。”莫青天说着,一双粗糙的大手为自己的儿子盖上了棉被,转身向屋外走去。莫铭不知道的是,转过身的父亲眼角的泪水瞬间淹没了干裂的脸颊……
一声犬吠打破了宁静的黎明,这是山边的野狗出来狩猎了,野狗出来狩猎,预示着近来的天气肯定是没有暴风雪了。这对于生活在入云州的生灵来讲,就像是上天赏赐的福利一样,短暂而又美好。
莫铭被野狗的叫声唤醒,他知道父亲应该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早餐,看着外面的天气,他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
“铭儿,穿好衣服过来吃些兔肉吧,今天允许你喝一杯老骨酒,不然可没有力气登上入云峰啊!”莫青天一边说着,一边啃咬着手中的兔腿。
“爹爹,你说这个时节的帝城是不是正像你讲的故事里一样,满街都是香气迷人的樱花啊!爹爹你说如果铭儿也在帝城,现在是不是就不用穿这么厚重的大衣了呀!爹爹..”
“好了好了,一清早的你就把你爹问的满脑子糨糊,快些吃饭,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在日落前到达山顶,否则会被冻死在山里的。”莫青天打断了儿子的问话,继续吃肉喝酒。
早饭过后,父子二人便背上行囊向着山里走去,远远看去,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映衬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这样的景象恐怕在整个入云州境内也就仅此一处了。因为天剑大陆上有一句谚语‘入云乃入天’天可不是人能居住的地方,入云州地处大陆北方,海拔更是大陆其他州域加起来都无法比拟的,这里常年风雪交加,夜晚更是冷的可以滴水成冰。所以世人皆不愿在此地安家落户,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人类的禁区,更重要的原因是它还有阻隔着万兽域的作用。入云州虽处北方,但极北之地却是当年兽潮退居的万兽域……
“铭儿,快些走,不要贪玩,小心惹来狼群。”莫青天向后方正在追着一直雪鼠的儿子喊道。听到父亲的呼唤,莫铭便放弃了追逐来到了父亲的身边。
“爹爹,你的齿骨剑能不能给孩儿背着呀,它那么大,我怕爹爹累。”莫铭鬼头鬼脑的说道
“哈哈,爹爹知道铭儿孝顺,不过你还太小,这齿骨剑又岂是你个小孩子能耍的起来的,还是好好习武,按照你祖父教你的方法勤加练习,总有一天你会比这山后的蛟兽还要强大的。”莫青天拍着儿子的脑袋笑着说道。
“爹爹放心,铭儿一定勤加练习,到时候把这入云峰的野兽都教训个遍,然后再去山后找那老蛟算账,为祖父报仇!”莫铭小脸通红,眼中却显露着他这个年纪所不该应有的杀气。
“好,到时候爹爹陪你一同去剁了那老蛟,回来泡壶好酒祭拜你祖父!”莫青天憨笑着说道。“不过铭儿,你可还记得我莫家为何要放弃帝城的繁华而隐居在这深山之中吗?”
“孩儿记得祖父说过,当樱花开在这入云峰下之时便是我莫家回归尘世之日。可是爹爹,那要何时才能实现呢,我甚至连樱花什么样子都未曾见过。”莫铭小嘴嘟起失落的说道。
“傻孩子,祖父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不要着急也不必失落,其实这里的风雪并没有那么寒冷不是么?”莫青天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莫铭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亲交谈,因为此刻的他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可能是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空气比较干净的原因,莫铭的鼻子总能第一时间闻到空气中不一样的味道。当然此时他闻到的味道并不陌生,因为早上喝过的老骨酒所用的兽骨便来自这味道的主人。“是脊虎父亲,我闻到了脊虎的味道,而且看样子还不只一头”。
听到儿子的提醒,莫青天谨慎的将齿骨剑从背上拿了下来,向前两步挡在了莫铭的身前。不多时,前方的林中便走出两头脊虎,一大一小看上去应该也是一对父子。脊虎是这山中食物链上层的野兽,攻击性极强,成年的更是带有几分凶兽的灵智。正因如此,莫青天并没有抢先发出攻击,他有信心干掉眼前这个大家伙,但另外一只却抽不出手来对付,而自己的儿子就在身边如果被伤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莫铭看着挡在身前的父亲是那样的高大,同时也看到那双大手紧紧的握着重剑,他知道父亲在紧张。突然,小的那只脊虎动了,不过它并未攻击了,而是绕了半圈来到父子二人的身后,一双虎目紧紧盯着莫铭,就像是盯着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莫铭也突然明白了父亲为何紧张了,因为他在担心自己,于是他也抽出腰中的铁剑,摆出了随时拼杀的模样。
“父亲,不必担心孩儿,这只小的就交给我吧,如果连一只幼虎都战不过,又有何颜面做您的儿子?”莫铭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到儿子的话语,莫青天并未讲话,只是手中的骨剑握的更紧了。他明白,眼瞎的局势只能是自己尽快解决这只大的然后帮助儿子杀掉小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能祈祷儿子可以多支撑些许时间。
没有预兆,年长的脊虎突然发起攻击,飞身跃向莫青天,双爪像射出的箭一样直指敌人的咽喉。莫青天并未慌张,持剑跃身而起与脊虎战做一处,虎爪纵然锋利,齿骨剑也非等闲,双方你来我往,都想抓住对方的破绽一击致命。很显然这一人一虎都是山中最好的猎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彼此消耗着。
而莫铭这边则略显和平,小虎并没有上前攻击,只是紧紧盯着自己的食物生怕他会跑掉,这也是它第一次出来捕食,没想到竟会碰到眼前这两个奇怪的野兽,不过面前的这个家伙还真是香呢,一定很好吃!它这样想着,有些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因为对方真的好香啊,一定比野兔好吃。
小脊虎的一步吓坏了莫铭,他认为脊虎是要攻击他,于是便毫不留情的刺出手中的铁剑。这一剑并不是一个十岁孩童玩耍时刺出的一剑,而是他从五岁就开始跟随祖父练习的剑式。另一边毫无戒备的幼虎看着锋利的剑刃来到眼前时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一声低吼,铁剑直接刺入了幼虎的一只眼睛。看到鲜血喷出,莫铭也是傻在那里,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被鲜血溅到脸上,感觉是热的,心里却在颤抖着。
吼!成年脊虎怒了,放弃了与莫青天的缠斗直接冲向莫铭这边,事发突然,纵然莫青天的脚步再快也是差了脊虎一步。脊虎念子在心,使出全身力气扑向莫铭,一爪拍在莫铭胸口,直接将他弱小的身体击飞出去。
“啊!”莫铭只觉得自己喉咙一甜,喷出一片血雾,但身体却还在半空飞着。
“铭儿!”莫青天眼看自己爱子被野兽拍飞,直接气的肝胆欲裂,手中骨剑挑向脊虎腹部,正处于攻击状态的脊虎无暇防御,只能任由这一剑刺入身体。
吼!又是一声低吼,成年脊虎并未还击,而是刁起受伤的幼崽向着丛林深处奔去。看着野兽退走,莫青天才想起刚刚被野兽所伤的儿子,可顺着莫铭被击飞的方向望去,那里还有儿子的身影?
“铭儿!”莫青天的嗓子已经沙哑的不像人类的声音,更像是野兽发出的低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