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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章 真元现


  自从上次飞雪睡去已有数日之隔,莫铭很是好奇为什么自己这位师父如此的嗜睡,没有了她的监督,莫铭并没有想过偷懒。

  这些天,他每日都会坚持练习《北山册》中的极寒体术,同时还会查阅一些书箱中的典籍,这让他对于万年前的修行世界有了更深的了解。

  通过练习极寒体术,莫铭发现,自己对于渊底的严寒有了更强的抵御能力,甚至不穿裘皮都不会觉得寒冷。他还在书箱中找到许多记载着各种武艺的书籍,跟着书上的招式练习,他发现自己能够很快的学会书中的动作,并且能够会心的理解其中的奥义,各种招式套路运用起来更是行云流水。

  莫铭很满足自己这些天的修行成果,只是飞雪依然不见踪影,他试过在自己的神识之海唤醒她,可他发现,自己只能站在神识之海的岸边,想要到达更远的地方,就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他。没有飞雪的指点,莫铭只能多查阅些典籍来解答自己在修行上的困惑。

  这天,莫铭像往常一样,练习过极寒体术之后,开始操练武艺。他在兵器箱中选了一柄短剑,他自幼就喜欢剑,无论是祖父给自己做的木剑,还是后来父亲给自己的铁剑,当然他最想握在手中的就是父亲的齿骨剑。

  天剑大陆,以修行为容,以强者为尊,而在众多兵器中,最被偏爱的便是剑,或许因为欧神大人当年用的就是剑,所以有一柄好剑在手,是每一个修行者的心愿。莫铭选的这柄短剑很适合他现在的身体条件,毕竟十岁的孩童并不适合过长过重的武器。

  手持短剑,莫铭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身临沧海,一壶浊酒,笑对恩仇。出剑,剑由心生,再炫酷的招式没有了灵魂也不过是花架子,用剑者,必先爱剑,爱剑,就要将其化作自身的一部分,它可能是你的手,你的脚,甚至是你的一根发丝。

  就这样,莫名舞动着短剑,却情不自禁的进入了忘我的状态。渊底的银松林边,风声伴着剑吟,悬在冰塔上的龙渊剑光芒突闪,这光芒短暂却又耀眼,只是沉浸在剑意中的莫铭并没有发现这一幕。

  过了许久,莫铭从刚才的剑意中清醒,他第一次感觉到舞过一套剑法却没有任何疲倦,这让他既惊喜又疑惑。他收起短剑,原地打坐,满满回味着刚刚舞剑时的状态,突然,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经脉中流转。这东西很调皮,似乎跟自己捉迷藏一般,莫铭集中心智的去感受它的存在,跟随着经脉的流转,最终汇聚在丹田之中。

  莫铭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丹田深处,正被经脉中那些调皮的小东西堆积着,这里似乎是他们的家,来到了这里,它们就不再调皮,而是平稳的睡去。感受着这一变化的莫铭,并没有发现自己周身的变化。

  用银松的视角来看,这个冰塔下打坐的孩童,露着稚嫩的微笑,双眼紧闭,似乎正沉浸在某个美好的梦境之中,只是与其安静的状态相反的是围绕在他周身的气流,以孩童为中心扩散到整片银松林,狂风夹杂着冰雪肆意的向他席卷而来,当临近他身体的时候却又安静了下来。安静下来的风雪在接近莫铭身体的瞬间化作万道气旋沁入他的皮肤消失不见。

  此刻的莫铭正仔细观察着自己丹田的变化,经脉中调皮的小东西越来越多,就如同雨滴汇入溪流,溪流汇入江河,江河汇入大海。而经脉在它们无数次的冲洗之下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这些调皮的小东西来自那里呢?好奇怪啊,不过它们越来越多,自己的经脉似乎快要达到承载的极限了,如果被它们撑破了经脉,我岂不是要变成一个废人了?想到这里,莫铭突然十分害怕。

  “不要分神,一定要保持专注。”是飞雪的声音,时隔多日再次听见飞雪的声音,莫铭感到额外的亲切。

  “师父,快救救我,我要被这些小东西撑破了。”莫名有些焦急。

  “不要分心,听我说,这些被你叫做小东西的就是元气,只不过现在它们还不是属于你的真元,只有在丹田内归于气海的元气才是你的真元,现在正是你形成气海过程,只是没想到你这小家伙汇聚个气海,竟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师父,快想想办法,我的经脉真的承受不住了。”莫铭可以清楚的感到自己的经脉正在出现破裂的迹象,疼痛感更是让他难以忍受。

  “这次谁也帮不了你,你只能靠你自己坚持,想成为强者就要有承受痛苦的信念。”飞雪的声音很严肃。

  经脉中的元气更加暴躁了,莫铭发现,自己越是惧怕经脉破裂,这些元气就越是暴躁,它们似乎能够感知自己的思想。看来想要把它们变成自己的真元,就要征服它们或是成为它们的朋友,想到这,莫铭忍着疼痛,让自己的心绪平稳下来,在丹田深处找到元气汇聚的地方,看来这就是气海的所在了。

  此时的气海,因为那些狂暴的元气汇入而变得不再平稳,莫铭动用意念试图掌控自己的气海,可总是受到那些狂暴元气的反抗。经脉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莫铭似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就要被撑破了,我会不会被它们撑爆啊……

  入云峰,莫铭坠渊的地方,莫青天已在这里筑起了房屋,每天他都会站在深渊边上,看着似乎能够吞噬一切深渊深处,他总是想要跳下去陪伴自己的爱子,只可惜祖训在上,他不能那么做。

  这天他向往常一样,对着深渊自言自语,将莫铭平时最喜欢吃的松果仍向渊底,他这么做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但现实就是现实,他知道,这么深的地方,就是岩石也会摔得粉碎,更何况是一具孩童的肉身。想到这,他的泪水再次填满了干裂的脸颊。

  莫青天边哭边念叨着莫名的乳名,突然,从渊底传来野兽般的嘶吼,这声音恐怖至极,惊得他后退了数十步,仔细辨别后,他发现这声音并不是野兽的吼声,而是风声,他在入云峰生活数十载,从没听过这么令人绝望的风声。他在原地站了许久,那风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近,就像是这渊底有一只怪兽正嘶吼着想冲出深渊。

  “老天爷,希望我的铭儿能够安歇,不要再被这妖风侵扰。”莫青天仰天长叹道。而就在此时,整个入云峰的银松都开始随风摇晃,积雪被狂风卷起汇入深渊。莫青天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深渊下面真的有个吞噬万物的凶兽吗?

  狂风越发猛烈,莫青天发现自己几乎要被卷入空中,他奋力挣扎,终于回到自己的屋中,看着风雪汇聚的深渊,整个入云峰天地昏暗,风雪遮天蔽日,他早已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不管多凶猛的野兽他都未曾怕过,可眼前的一幕,他只希望能够早些结束,因为这一切真的太可怕,就像传说中大陆破碎一样,让人除了绝望只能等待毁灭的来临……

  经脉已经破裂了,狂暴的元气肆虐的侵蚀着自己的血肉,飞雪没有再说一句话,她是不是也放弃了自己呢?想到这,莫铭更加绝望了,死了是不是就能见到祖父了?祖父我好想你!还有爹爹,孩儿再也不能跟你一起打猎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母亲,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没有任何的画面来让他回忆,死了就真的见不到母亲了,死了就不能为祖父报仇了,死了好多好多愿望就都不能实现了,所以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神识之海,飞雪正悬坐在海面上,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额头上的汗珠滴入海面溅起一丝涟漪。“小家伙,你要找到办法挺过去啊!我能做的只能帮你稳住这神识之海,让你保持清醒,不至于走火入魔自曝而亡,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飞雪心想着。

  莫铭并不知道飞雪正在帮助自己度过难关,此刻的他正思绪流转,寻找着驯服这些狂暴元气的办法。他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古籍,并没有类似自己这种情况的记载,连相似的都没有,相似?对!《北山册》!莫铭突然响起《北山册》的作者当时正是因为练习了极寒体术才走出练功瓶颈的阴影,从而再次突破的。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下总比等死要好。

  莫铭脑海中闪现出极寒体术的动作,身体也开始动了起来,他现在基本能够完成一大半的动作了,后面的难度很大,他尝试过很多次,但都因为骨胳差异导致太过疼痛而放弃了,不过这一次情况不同,他的经脉已经被元气冲撞的凌乱不堪,血肉更是因承受不住狂暴的元气而撕裂,比起这些疼痛,完成全部的极寒体术似乎更简单一些。

  于是,暴风雪中的孩童,表情痛苦的手舞足蹈着,这在外人看来诡异的一幕,却是莫铭在强者路上的第一步,只是这一步想要迈过去似乎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