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无咽而无鸣,朴实而无华,远远望去好似野外人家生火烧饭时从烟囱中升起扑腾着飘向天穹的一柱无害的炊烟。
可谁能想到这白蒙蒙慢吞吞的烟竿竟然是那齐天大圣孙泼猴耳朵里藏着的那根立地而长,积愤而伸,直把南天捅了个破烂的如意金箍棒!
惊地而起的白烟轻而易举便刺穿了胚衣的外壁,绝世无艳之锋芒深深没陷其中,只留下半尾洁白的箭羽赤裸在外。
箭脱弦之后,妖女无喜无悲伸出左手接过入寂的长弓,右手慵懒的曲向颈后,娴静悠游的拂掠着披在玉背上的那抹动人的发河。
翠白的中食二指不急不躁饶有趣味的把玩着柔顺的发尾,不时还童心未泯撒着娇儿似的圈着一个又一个委屈巴巴的无邪的发旋。
“爆~”
箭破壁,少女凤目流转,肃然低哧一声,只见那只泥陷在胚衣之中的白箭顿时射出万束柔和而灼热的白线,紧接着惊闻轰然一爆,遮天蔽日的灵魂白幻蝶像是突破了次元自撕裂的破缺中源源不断龙舞而出。
此蝶儿非是刚若筑桥的蝶儿,而是一道神异精妙的蝶状火焰。
苍白的蝶焰在白箭洞穿了的缺口处凝聚,继而逐渐向四周焚噬而去,这个刚开始只有拳头大小的缺口很快就被融开了一个能容一人进入的偌大的口子。
看到眼前这一幕,少女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
所有的一切都在计算之中,尽管她手上还有一万种简单粗暴的方法能够破开眼前这层脆弱的胚罩,但是她却仍然选择了其中最为麻烦,也最费损心神的一种。
不过,眼下所做的一切再是辛苦也都是值得的,因为只有也唯有这种方法才能让她完美无损的攫取孕于胚衣之中的无上仙府。
身上白茧再现,妖女纵身一跃化作一道流光,急速穿过蝶焰森森的缺口进入了段稳的神念空间。
在妖女还没来得及享受收获的喜悦,她立马惊觉到四周非同寻常的末日异象。
“这是.....”
只见仙府之内,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大片无助而无望萧瑟而残破的苍凉血色,不见首尾黑压压的尸山与骨海肆无忌惮的飘葬在天地之间,目无穷尽而尸骨无穷尽。
九荒十界淹没在通红的业火之中,大地崩裂,岩浆喷涌,却是没有半点温度。
地脉上赤黑的血河稠结不动,不时有包裹着残肢断臂的血泡从河底冒出,血泡破裂,一条条惨状瘆人的带鱼状冤魂痛哭着哀嚎着游向暗红的魔天。
万物腐朽,生机死寂,唯有血河两旁零星停着些许半身腐败眼睛幽红的鬼鸦。
鬼鸦身上冒着浓重的黑色死气,每当它们朝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便向血河啄食一个绝望的鬼魂,它们是这座炼狱世界的秩序者。
一念而天堂,一念而地狱,两幅截然不同的景象极大的冲击着少女的心魂,让她震撼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