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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四章 意料之外


  夜更深了,路上没有一个人影,非常的安静。冷清的街道上时不时窜出几只流浪猫和几只老鼠,上演着生死之战,毕竟漆黑的夜晚是属于这些为黑暗而生的动物。

  可是有三个人却不老老实实的在床上睡觉,非要大半夜的跑来看一具已经死了两三天的尸体。他们就是白飞灵、墨月晴还有李忠。

  他们再次来到王三的屋子里,蜡烛还在燃烧,但是有了刚才的一幕,使得这间房子看着格外的诡异。而且空气里也散发着只有死人才会发出来的怪味,让他们的胃都紧紧的缩了一下。

  白飞灵鼓起勇气再次掀开了盖在王三身上的白布,此时的王三已经是穿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色长衫,显得人干干净净的。如果不是面无血色四肢僵硬,没有人会发现他已经死了。

  李忠深吸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说道“打扰了,有怪莫怪。”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用双手去解那件白色长衫。墨月晴把头埋在了白飞灵的怀里,紧张的一直发抖。而白飞灵也因为恐惧使得嘴唇发干,而且他的呼吸都有点跟不上。

  王三衣服上的扣子解开了,他们再次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因为他的缠上了银丝,银丝使得每一根铁棍都连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一片,看着十分的有规律,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缠上的。

  他们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墨月晴害怕的低声说道“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想想办法。”于是他们小心翼翼的回到客栈,打算回去再商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回去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甚至都像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也不动,也不喝水。因为每个人的脑子里都被那些银丝充斥着,完全不能冷静下来。

  过了好久,李忠问道“你们有没有看清楚那位女人的长相?”

  白飞灵恍然大悟,说道“对啊,我们可以先找到她,然后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终于有了一个还算可行的方法,三个人已经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所以他们打算赶紧睡一觉,天一亮还要出去问王三的父母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客栈楼下已经热闹了起来,这里的人很会享受,他们都喜欢喝着早茶,吃着早点,聊着一些自己遇见的稀罕事。可是这些都跟白飞灵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因为他们今天有比喝茶聊天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走出客栈,往王三家赶去。可是走到半道就听见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喊道“表哥,你去哪里?”

  白飞灵停了下来,因为他觉得声音很熟悉。于是扭过脸去看,果然认识眼前这位姑娘,圆圆的脸,一笑还有两个酒窝。这位姑娘正是白飞灵救下的柔儿。

  白飞灵看见了她,觉得本来已经紧张到极限的气氛,突然增加了不少的活力。

  于是白飞灵笑道“是表妹啊,你可真够忘恩负义的,救你出来也不谢谢我。你现在又从哪冒了出来?”

  柔儿甜甜的一笑,说道“我是怕我娘担心,所以就先回了家。本来打算第二天当面谢你,可是又找不到你人在那里。”

  这时旁边一位妇人说道“就是您救了我闺女啊,真是谢谢大恩人了。”说完就要跪下磕头。

  吓得墨月晴急忙扶起了这位妇人,说道“大娘,您别这样,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受得了您一拜啊!”

  妇人看了看墨月晴,知道他跟白飞灵关系不一般,就说道“听李柔儿说了,那天也多亏了姑娘你的帮忙。”

  白飞灵笑道“原来你姓李,不姓白啊!”

  墨月晴在白飞灵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说道“就你话多。”

  这时李忠催促道“我们还有急事,得赶紧走。”

  白飞灵自然知道什么事情重要,于是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有缘再见了,还请李小姐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说完神秘的笑了一下。

  李柔一愣,问道“答应你什么事情?”

  白飞灵笑道“自然是重要的事情。”说完就扭过脸走了。

  李柔想了一会,想起来了自己说过的话。想到这里,李柔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小声说道“你这个坏蛋。”

  妇人看出了自己女儿的心思,可是他也看出来墨月晴比自己女儿要优秀,但是出于爱女之心,她就追上去拉着白飞灵说道“我家就住在这里,你们有空的话就去喝杯茶。”

  这时李柔也追了上来,骂道“不让这个坏蛋去,让这位姐姐去,这个姐姐可厉害了。”说完拉起了墨月晴的手,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因为李柔看见了墨月晴的功夫了得,而且心地善良。

  李忠看见没完没见了,着急的说道“大娘,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把地址说下,我们办完事就去找您。”

  妇人说道“也好,我们今天是来给孩子他爹上坟的。我们家就住在前面,你就跟别人说李大壮家就行了。我那儿子虽然没本事,但是人好……”

  妇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飞灵打断了,白飞灵问道“你儿子叫李大壮?”

  妇人说道“是啊,怎么了?”

  白飞灵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这个镇子里有几个李大壮?”

  妇人笑道“就一个,这名字又不是多好听,没人叫。”

  白飞灵他们三个人如同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里透着说不出来的难受。他们竟然被人当白痴一样给骗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又吃了一大口发霉的肉块,让他们喉咙里说不出的苦楚。同时他们更加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他们看见的这么简单。

  李忠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说道“您能带我们去你家坐坐吗?”

  李柔儿还不等她娘说话,急忙拉起墨月晴的手,说道“那就走吧,就前面不远。”

  白飞灵看着李忠,李忠摇了摇头,说道“希望不是一个人,不然这件事情就更复杂了。”

  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还真是那家大门破的快掉下来的李大壮家。

  白飞灵眉毛一皱,整个人撞开那扇破大门,直奔他们那天说话的地方。地上还是非常乱,但是没有那天和他们说话的那位妇人。而且那张破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是一百两银子。

  白飞灵的举动让李柔儿和她娘非常诧异,可是她们娘俩还没来得及问。白飞灵就赶紧说道“快去找张二麻子。”

  李忠已经腾空而起,踩着破房子上的烂瓦片直接飞到了张二麻子家。可是早已经人去楼空,同样地上也有一个包裹,打开也是一百两银子。

  李忠又飞了回来,把一切告诉了白飞灵,墨月晴紧张的看着李忠,问道“李大哥,现在怎么办?”

  他们三个人感觉自己被一个阴谋笼罩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发现了,从他们踏进古德镇开始,他们就已经一步步的钻进,别人早就设好埋伏。

  李忠知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只有先把李大壮的死讯告诉李柔儿她们娘俩。

  本来还是一头雾水的妇人,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像没了骨头一般,瘫坐在地上。过了好半天才哭出来,大声喊道“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死了呢?”

  李柔儿也很伤心,但是她现在不敢哭,她要把她娘给照顾好,老来丧子本就是四大不幸之一。

  过了许久,妇人控制住了情绪,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自责的说道“大壮啊,都怪娘不好,娘没有照顾好你。我不配当你娘,竟然连你死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说着话还拍打着自己胸口,样子非常的痛苦。

  墨月晴上前拍了拍妇人的后背,说道“节哀顺变吧,李大哥已经死了,现在自责也没用。你们母女二人还要坚强的活下去。”

  妇人点头没有说话,李柔儿问道“你们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吗?”

  墨月晴把那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告诉她们母女二人,李柔儿除了惊讶,剩下的就是不敢相信。

  但是妇人叹口气,带着哭腔问道“你们说一共死了三个人,除了大壮还有谁?”

  李忠说道“那三个人一个叫赵鹏,还有一个张二麻子说是个要饭的乞丐,没有名字。这几天又死了一个王三。”

  妇人喃喃的说道“死的三个人里面没有乞丐,那个乞丐就是张二麻子。”

  这又是一个让他们乱阵脚的一句话,白飞灵急忙问道“这怎么可能?张二麻子我们前几天还见了,是他跟我们讲了这一切。”

  “你们之前又没有见过张二麻子,你敢保证他不是个骗子?”妇人继续说道“我家大壮、张二麻子、赵鹏、王三还有一个薛贵。他们五个人小时候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现在已经死了其中四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白飞灵问道“那薛贵呢?”

  妇人叹口气说道“哎,早就在河里淹死了。他们五个人小时候去洗澡,一次发大水把水性不好的薛贵给冲跑了,找到时已经在岸上死掉了。”

  李忠也坐了下了个,白飞灵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妇人问道“还有谁跟你们说过?”

  墨月晴又把那天那位妇人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李柔儿他们两个人听。

  李柔儿拉住她娘的手,问道“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妇人眼泪又流了下来,没有回答李柔儿的问题,而是大声说道“对,她说的对,都是造孽啊。”

  过了一会,妇人平静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实际上她跟你们说的话,你们要反着听。不是死了四个活一个,而是活了四个死了一个。她是不愿意提起自己的伤心事,恨不得杀了活下来的孩子。”

  李忠又问道“那即便是这样,那他们死后活过来也不至于去杀别人啊?而且都是满门抄斩啊!”

  妇人平静的说道“这都是欠他们的债。死的这三家以前都是吃皮影戏这碗饭,但是他们的师父老薛头却不肯把真本事教给他们,毕竟他有儿子。”

  白飞灵问道“他儿子是薛贵?死的这三家就是老薛头的徒弟?”

  妇人看了看白飞灵,点头说道“没错,你很聪明。”

  墨月晴问道“那后来呢,他们有没有学到真本事?”

  妇人说道“这已经不是学不学本事的事了。就在薛贵淹死以后,薛老爷变得沉默寡言,而且脾气非常不好,时不时的就打骂那几个徒弟。

  终于他们四个人忍不住了,就密谋要杀掉薛老爷。他们就把薛老爷灌醉,然后用刀把薛老爷砍成了好几块。又侮辱了薛夫人,最后还是管家用命相拼,救下了大小姐,薛冰。”妇人就好像放下了压在身上的石头一样,无力的坐在凳子上。

  李忠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听你的口气你应该是薛府的下人吧?”

  妇人说道“不是我,是我男人在薛府当下人。那天正好我去薛府找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可是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那时候已经两个孩子了,只能躲起来眼睁睁的看着。”

  白飞灵问道“后来呢?”

  妇人继续说道“后来他们抢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把火烧了薛府。他们四人分了财产,一个做生意成了镇上的首富;一个凭着一手好手艺成了一等一的皮影大师;一个因为良心过不去就过起了平平淡淡的日子;至于另一个已经下落不明了。”

  李忠说道“估计今天晚上这个人就有下落了。”

  白飞灵说道“没错,现在凶手是不是薛小姐还不确定,但是只要今天在王三家门口等着,就一定会有结果。”

  这时墨月晴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她的手摸着非常软、非常嫩?”

  白飞灵知道墨月晴的意思,否定的说道“不可能,她明明是个老太婆,怎么可能是薛小姐。听大娘的意思,薛小姐应该和李大哥年龄相仿,不会是她。”

  可是李忠却说道“有可能,如果她会易容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