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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晋阳之战(2)


  赵简子去世后,智伯成为晋国实际的领导人。

  赵简子在世的时候,毕竟与父亲智申是同辈人,在与晋公室作坚决之斗争的过程中,多少也结下些深厚的友谊。

  尽管这个友谊就象共同围猎的狼群,为了争得一块好肉,也会大打出手,而且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但不管怎么说,他的面子是要给点的。

  现在好了,这个碍手碍脚的老头终于死了,谁的面子都不用给了,尽管随心所欲就是,谁叫咱是老大呢。

  智伯拿出黑吃黑的架式,鸡蛋里挑骨头,没茬找茬,专门与韩、魏、赵三家过不去。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容易上当受骗。道理很简单,有诈骗想法的人,只有在亲近的人身上才容易下手。

  这事相当的不厚道,问题是,智伯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不厚道的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他是会不择手段的,诈骗算什么,没绑票算是烧高香了。

  没有任何先兆(诈骗又不是地震,是不会有先兆的),智伯直接要求韩康子(名虎,韩氏当家人)割一块地皮给他。

  强盗,十足的强盗。韩康子气得发疯。可是家臣段规却献了一计。后来的事实表明,这一计等同于挖了一坑,将不知死活的智伯活埋在深坑里。

  此一妙计就是坐观虎斗。

  段规说:“如果不答应智伯的要求,凭他的流氓脾气,一定会灭了我们。不如给他,食髓知味的智伯必定如法泡制,变本加厉,只要有一家敢说‘不’,我们就有机会了。”

  于是,韩康子就将一块大肥肉--万家之邑,拱手送给智伯。

  智伯非常高兴,一高兴就想喝酒,酒能助兴嘛。而喝酒得有气氛,陪酒的人是断断不能缺的。这倒霉的差使又落到了韩康子和段规的头上。

  这两年,韩康子的生活实在很纠结。

  我们在前面说过,智伯的酒品相当不好,喝昏了头竟然拿酒盅砸赵襄子的脸。这次他虽然没有再次拿起那该死的酒盅,但酒品不好的本质是不会变的,正如天空中永远不缺星星一样。智伯竟然在酒席上把堂堂韩康子和次堂堂的段规当猴耍,出言戏侮他们。

  智伯的手下叫智国的,警告智伯,小心遭到报复。

  智伯说:“什么?他韩康子想报复我,我不卸了他一条腿算是客气了,他敢?”

  智国说:“您不要忘了,就是黄蜂码蚁也会害人,何况是拥有军事实力的对手。”

  智伯一笑了之,并不以为意。

  尝到甜头的智伯果如段规所料,再次向魏桓子(名驹,魏氏当家人)要地。魏桓子和家臣任章一合计,想法和段规如出一辙,也给了万户之邑。

  格言说: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必先让他发狂。

  智伯果真发起狂来。由此可见,一个人要铁心找死,拦是拦不住的。

  智伯先前的诈骗,多少还讲点朦胧,数目不限,只要肯奉献就行。可是眼下,轮到赵襄子,情形就变了,由诈骗而变成勒索,指定数目,规定日期,不得通容。这就有点欺人太盛了。

  智伯指名道姓要赵氏的皋狼(山西离石县)之地。

  一而再,再而三,何日是个头啊,赵襄子一定这么想。今天要皋狼,保不准明天就会要邯郸要晋阳,这小子不知足了。忍无可忍的赵襄子,实在不想再忍下去了,于是断然拒绝智伯的无理要求。

  你想,不要说眼里揉沙子,就是看着不顺眼,智伯都想让人破相,他能咽得下这口气?智、赵开打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