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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又是一场推理秀


  韩非站在我身后,且衣冠整齐。

  我被吓得如同大白天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到了一只血粽子,而且我大声喊叫,却没有人听得见。

  “本公子毫发无伤,而你们却在说什么刺客刺客,当真是扰乱人心!不过府中不可无人打点,都回去。礼魂,剩下的你来处置。”我忽然注意到韩非手腕处有一点黑色的类似于鳞片的东西。顿时恍然大悟。

  月黑风冷,索命无形,千变莫名,墨玉麒麟。

  师哥,有你的一套。

  我心中的不安去了一半,转过身面对着所有人:“是谁告诉你们有刺客的?”

  没有人回答。其中一个小女孩儿大喊道:“是我们自己听到声音跑过来的!”并没有人敢应和。过了良久,有几个人走过来低低的说:“是安腾带我们过来的。”

  我瞥见人群中有橘颂,便命令道:“把安腾和橘颂还有那个第一个喊出来的人留下,其他人回去做事,不可擅离职务!”

  此时,清影正好带暮铃回来了。可以看出来他是一路拽着暮铃飞奔过来的,大冷天儿暮铃出了一身的汗。但还是毫不停歇的问我:“韩公子在哪儿?”说完便看到我身后的墨玉麒麟,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向清影。清影看到墨玉麒麟,也吓了一跳,拔剑上去卡住他的喉咙:“你是谁?!”

  我把清影拉开:“你别激动,先把他们几个押下去关好,等会儿我给你解释。”

  “暮铃,韩非在里间,你快去!”我一把打开门把暮铃推进去。

  暮铃在里间为韩非查看伤情,我和墨玉麒麟在外面等着,当然,还有师哥。

  我们谁都没说话,我一直在想那个刺客如此乱七八糟的手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人,真的只是一个人派出的一个刺客,·····这绝对不可能。所以说,这大概是两个人,而且还不是同一个人手下的。大概是第一个先到,投了毒,一段时间之后另一个过来,不知道有人投毒,刺了韩非一剑,然后迅速离去。遗留在现场的只有一把剑,上面沾的是血,不过并不一定是韩非的血。如果我有铅笔和透明胶布的话,我就可以完美的把指纹提取出来,那就简单多了。不过现在没有······坑爹啊。

  清影回来了,我看他一眼,打了个手势让他坐下,他也累了半天了,虽说是奴才但也是人,而且清影明显站在我这一边,更要善待。

  但是·····我记得用面粉也是可以的·····但那是比较清晰的指纹······所以说基本没什么用······

  不过试试也好。

  我跑去厨房,拿来了一小杯面粉,均匀地洒在剑柄上,证据居然出现了!只有半个,貌似是大拇指的前端。这已经很让我满意了。

  “清影,把那三个人押到我屋子里去,烦劳你走一趟。”我为了不破坏证据,右手拿着剑刃,左手拿着面粉,回头对师哥说:“师哥,我先出去下,出了结果你派人来告诉我,顺便告诉暮铃,有需要的东西尽管从我那里拿钱去。”说完急急忙忙飞奔回屋里,翻出来三个小盒子,一个里面是藤黄粉,一个是已经磨成粉末的朱砂,一个是冻绿。我将冻绿碾碎,把藤黄加上水,搅匀。这把剑还是很锋利的,右手已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清影把三人带进来,很负责任的把三个家伙都绑的老老实实,嘴也用破布堵上了。我吩咐道:“把他们的绳子都解开,布都拿下来。”清影有些不解,但还是照样做了。

  他们三个,一个是再熟悉不过又再陌生不过的橘颂,一个是壮汉模样比韩非还要高的安腾,一个是与韩非差不多高的女孩子王月。

  我走过去忽的把橘颂的右臂拽起来,她痛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但根本不敢喊出来。我视若无睹,把她的右手蘸了些朱砂,按到麻布上,把她的手甩掉。然后把安腾的手也拽出来,蘸了些藤黄,按上去。第三个蘸的则是冻绿。

  我没有说话,对比了剑柄上的指纹,微微一笑:“清影,把他们带到公子的卧室的外室,想必暮铃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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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铃脸上有些许喜色:“公子所中之毒已基本从伤口随血流出,刚刚已经服下解药。伤口也已经处理包扎好了,大概再有半个时辰就能醒过来。”

  “那好,趁着这半个时辰的空当,我们处理一下这三个人。”我笑道,三人没有绳子的束缚,也没有枷锁,有绝对的自由。但是逃离的可能为零。你问为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和师哥、清影还有墨玉麒麟四个人在这儿,别说是三个家伙,就算是再来几十个也没什么问题。

  “首先,让我们看一下遗留在现场的这把剑上的指纹,上面的指纹经过核实,是橘颂的。”我淡淡的说。

  “不!我没有!!这真的不是我!!!”橘颂扑通一下跪倒,几乎趴在地上(她怕我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小花儿公子,真、真的不是橘颂!橘颂用自己的脑袋担保!真的不是!”

  “你闭嘴!”我怒吼,声音完全盖住了她的求饶,“如果你真的没做,我自会给你个清白,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答我的问题,没有问题的时候就给我乖乖闭嘴!”

  她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做声。

  “虽然这样,但是也不能保证凶手就是橘颂。据我的推断,凶手至少有两个人。我看到韩非嘴唇颜色黑紫,看样子毒就是从嘴而入。但是······刺客明明已经下毒,为什么还要刺韩非一刀?那样毒素从嘴部的静脉往心脏流,而伤口在心脏上面,也就是说一部分毒素随着伤口流出来的血流出体外,会导致死亡的速度变慢,致死几率下降。一般没有什么刺客会做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真是废物,也就比死人多口气,想必他的主子鼻子都要被气歪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把自己上面的推理一口气说完,感觉有点儿缺氧,深呼吸三次之后继续说。

  “虽说韩非在朝中树敌不少,想杀他的人也不少,但是韩非的实力摆在那里,一般没有些真本事的人不会派刺客来刺杀韩非,基本都是照镜子看看自己,再看看韩非,果断放弃。就算是自认自己是实力和韩非一等一权贵,也不能派没什么经验的刺客来。这么一来这件事又多了些疑点。”

  我又深吸一口气。“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人,真的只是一个人派出的一个刺客,·····这绝对不可能。所以说,这大概是两个人,而且还不是同一个人手下的。大概是第一个先到,投了毒,一段时间之后另一个过来,不知道有人投毒,刺了韩非一剑,然后迅速离去。遗留在现场的只有一把剑,上面沾的是血,不过并不一定是韩非的血。”

  “那么······这到底是谁?”暮铃听我说了这么多,压根儿没有说到重点。

  “是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整理一下这三个嫌疑人和韩非的个人资料~~一定要看!!!—————韩非,男,身高八尺(184。8厘米)

  橘颂,女,身高六尺五寸(150。15厘米),一副邻家女孩模样,朱砂,与指纹吻合。

  安腾,男,身高九尺(207。9厘米),壮汉一只,藤黄

  王月,女,身高八尺(184。8厘米),很高,很是漂亮,冻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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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规的杀手都是应该经过训练的,应该知道心脏的准确位置,即使不知道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实战的时候,一般都是怎么顺手怎么下手,很少有人先盯着目标胸口看上一刻钟确定心脏位置才下手的吧?韩非的伤口在心脏上面,看角度是从上往下,也就是说这个刺客至少要比韩非高三四寸左右。”我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并没有针对任何人,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最高的安腾身上。

  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动声色,把随身携带的小袋子打开,招呼橘颂过来,把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到她面前:“吃下去。”

  她明显有些犹疑,我面色一冷,转而又极其温柔的说:“你放心,案子没审出个结果来,这东西没毒。”

  她本不想吃,处于对我的恐惧心理和来自于周围四个武功高手的杀气,只好拿起药丸吞了下去。我皱皱眉头叫她回去,又叫王月过来。她个子比我高出整整一尺,说实话这样高的女孩子当真少见,何况长得还这么漂亮。其实把她的五官拆开来看不觉得有什么美感,甚至于有点儿丑陋普通,凑到一起时就感到十分可爱娇羞。她这么大的个子长这么一张萝莉脸真的觉得很别扭,要是把腿砍断二十厘米,不,还不够,三十厘米,基本就差不多了。不过我怎么觉得小短腿会更难看?

  我给了她一小瓶红色的粉末:“吃下去。”

  她接过来,只是略略扫上一眼,立即变了脸色,好像忌讳着什么一样又急忙收了回去,一仰头全部吃下。我留意到她转身回去的时候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吞下了什么。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我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站起来,“一共有两个刺客不假,一个是下毒的,想必此人精通百草;一个是刺杀的,想必此人常年练剑武功了得。那么,”我故意顿了顿,秋波微转,“王月,你刚刚转头吃下的,是什么东西?”

  她身子一震,连忙矢口否认,“我、我没吃什么啊······”

  “没吃什么?”我笑意愈深,周身寒气不可逼视,“那你早就死了。”我眉毛一扬,“那是世间人人闻风丧胆的剧毒,砒霜。若不是你转身时吃下解药,你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早就认定我是下毒的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面色毫无变化,事到临头还如此镇定,心理素质着实不错。我敛了笑容,同时将一颗白色药丸抛到橘颂手里:“不是。我给你们的都是剧毒,只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罢了。当然,如果你说出来你的主子是谁,我自会给你解药,并且许你一个好前程。”

  她惨然一笑:“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腾身跃起,我暗叫不好,说不定这家伙有点儿本事。虽然料到了可能有这个结果,早早做好了防备,但我没料到的是她竟然直直撞向柱子。一片血红色的树在墙壁上灿然盛开,她用最后几缕游丝缓缓对我说:“我在执行任务前就知道,韩非府,有个家伙叫礼魂,据情报说没什么武功我可以放心,不过今日一见果然让我失望。不过你有没有武功又有什么用处,他已经不需要我了,我的妹妹已有了安身之所,为什么我一定要留下······”她最后几个字已经虚无缥缈的毫无边际,但我的心还是狠狠的疼了起来,莫名其妙可怜起眼前这个不该同情的人:“自古红颜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

  我不再看这个已经没有生气的死尸,转头看安腾:“自桑海一别,不知故人可好?你我虽只有一面之交,但今日之事也可算是有缘。对不对?安腾?不,我是不是应该叫你——黑剑士?”

  他依旧很冷静,语气中带些蔑视:“那又怎样?”

  “的确没什么,如果你不来刺杀韩非的话。”我的手扣在剑鞘上,我知道这家伙不好惹,尽管他没有多年之后那么强。

  他意料之外的没有出手,而是反手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留下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我败了。”

  我应道:“你确实不该做一个刺客。”

  我对跪在地上却不那么胆怯了的橘颂说:“起来吧,没有你的事儿了,可以走了。”并没有问关于解药吃没吃的问题。吃不吃全在于她,只不过结局都一样。

  她磕了个头急忙离开,好像这个屋子里有什么要命的东西一样。我满怀笑意的远远看着她,期待着早已计划好的那一刻的来临。

  来了。

  就在她触碰到门的一刹那,忽然身体猛烈的抽搐起来,她颤抖着,挣扎着,甚至疯了一般惨叫着,满座皆惊,却没有一个人前去扶一扶她。我都视若无睹。一刻钟之后,她力气已经耗尽,瘫在地上,犹自不服气的抬头问我:“是你?你给我的解药有问题?”

  “不是解药有问题,而是都有问题。”我细声慢语的对她说,“如果你没吃解药,那么你回去之后就成了自杀;如果你吃了解药,就在这里被我杀死。总而言之都一样,死就是死,何必在意怎么死?”就像你吃一盘炒土豆丝,吃就是吃了,何必在意它用什么东西做的?就算是用地沟油,你已经吃了,还想再吐出来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滥杀无辜······是······逆天······”她已经完全无力,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逆天?”我放声大笑,“临死的时候还在说这种陈词滥调,当真是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又有什么值得我为你可惜的?滥杀无辜?现在是我要你死,自己干了什么事情自己知道,还用我一件一件给你数出来吗?逆天?我告诉你,逆天,尚有例外;逆吾,绝无生机!”

  她眼泪早已在脸上疯狂的肆虐:“公子,救救橘颂啊公子!”

  我冷哼一声:“不要用眼泪去博取别人的同情,因为眼泪会显得你——很,无,能。”我绝情的说出这句话,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不对,“你刚才叫······公子?!”

  我急忙回过头,韩非披了件大氅,立在门前,面色清冷。我看到他之后什么都没说,而是向前走几步一剑砍掉了橘颂的脑袋。再回头看韩非,他没有任何的表情,我不顾溅了一长袄的血,问他:“我杀了橘颂,你一点儿也不心疼?一点儿也不生气?一点儿也不打算罚我?”

  他什么表情都没有:“你说的没错,”他走到我面前,可以看出走路时伤口会疼,“我心疼,我生气。”

  “那你是不是打算把我逐出韩非府?或者是杀了我?”我心中缓缓升起一缕寒意,原来这就是韩非,他不会顾及到我,他会把我杀了,然后把橘颂隆重的下葬,给她追加一个韩非府正夫人的名号也未可知。

  “你累成这样,费了这么多力气,我心疼,我生气。”他一字一顿极为认真地回答。

  “······拜托你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害得我差点把剑自刎的你知道吗······还有你受这么重的伤还敢出来也不怕死赶紧给我回去!”